钧天大学纪事 情关难破 14

今日萧滢主动来找他,他简直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待到反应过来,忙快步下座扶了萧滢,笑道:“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

  萧滢瞥了他一眼,虽然这人对自己可谓千依百顺,曲意讨好,但自己毕竟是被强掳来的,心中到底恨意难消。不过今日他听到一个消息后,再也按捺不住,连这厌恶也能忍了,匆匆便来寻郑滦。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知你应不应允?”萧滢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

  郑滦一愣,随即笑道:“你我既是夫夫,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夫人请说便是。”

  萧滢喝了一口热茶,道:“我听说那个陵光今日会来寺中进香,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夫人,自从得了你,我眼里哪还有其他人!”郑滦闻言一愣,反应过来便忙着表忠心。

  萧滢心里恨铁不成钢:“我和你说正事,那日为了他,公孙钤砍你一剑之恨,你就能忍着了?”

  说到这事,正是郑滦心里一根刺。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公孙钤不过是个文官之后,他可是都尉之子,从小习武,若不是那日他原就理亏,且又醉着,乱了方寸,哪能轻易被公孙钤砍了一剑。

  “夫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萧滢道:“我想,那陵光来进香,也不会多带人手,左右他回城都会经过黎阳山,不若你设下埋伏,把他掳来。”

  郑滦想到陵光容色,不禁一阵心荡神怡,不过看了看萧滢,又忙说:“不过是庸脂俗粉,掳他来干嘛?”

  萧滢冷笑:“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的那点儿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左右掳回来任你处置,我是不管的。”

  郑滦遂嬉皮笑脸道:“夫人好意,我先谢过了,只不过我躲在山中,原不想被人发现,万一走露了风声,岂不是危险?”

  萧滢知道他这是要一个保证,便正色道:“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些不相干的人你都杀了便是算了,出去了我也自会和我父亲说,生米煮成熟饭,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了。”

  郑滦听得萧滢这番话,心中大喜,搂着便亲了上去,只弄的他气喘吁吁,死命将他推开才罢。

  待郑滦去布置人手,萧滢狠狠砸了一个杯盏,气到:“什么狗东西,出去了便是你的忌日。”

  小侍如烟也跟了郑滦的一个手下,此时仍近前伺候萧滢,他也恨死了这帮人,见萧滢这样说,便上前问道:“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萧滢看了看他:“如烟,你自小便跟着我,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岂能容这些下贱东西拿捏我?”

  “少爷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吗?”如烟忙问。

  “今日他出山去掳来陵光,必有一番争斗。我已收买了一人,此人会趁乱逃走,去萧府报信。到时候阿父他们来救我,就拿那陵光当挡箭牌。”萧滢声音说不出的阴毒:“众人只会看那天璇第一美人名声尽失,到时候让阿父的人杀了这郑滦,我们偷偷逃走,过些时日,谁还会记得这件事?”

  如烟被他说得心潮起伏,想着萧滢这计谋虽狠,却实在有用,能逃出这个破地方,不用面对那个粗鲁的汉子,他也是求之不得,当下愈发尽心,只求真是能逃出生天。

  陵光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算计的对象,被紫芸扶出轿子时,公孙钤见他身上披的正是自己送的狐裘,心下一喜,走到陵光身边,道:“光儿,这几日我甚是繁忙,也没去找你,如今一见,倒觉如隔三秋。”

  陵光睨他一眼,小声道:“公孙钤,这边人来人往,你别乱说,我···要进去了。”说罢便匆匆走进庙中。

  公孙钤一笑,随后跟上。

  匆匆进了香,用了一顿素斋,冬日天黑较早,几人便起身回去。

  因为陵府在城郊,必要途经黎阳山谷。黎阳山山脉绵长,山势陡峭,谷中人烟稀少,陵光一路总觉得心中突突乱跳,便催着家丁快些前行。

  只是,在进入谷中一段后,到底还是出事了。

  自己冬日光秃秃的山坡上,忽然有几人站立起来,呐喊着弯弓射箭,几个来回,竟将仆从射死大半。

  陵光只闻耳边惨叫之声,接着轿子咚的摔落在地,他和紫芸便因为惯性跌了出来。

  二人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陵光忽然被一人拉上马来,耳边公孙钤的声音传来:“莫怕,有我在。”陵光方才稍稍安心。

  紫芸哭叫:“这是遇到山贼了!”

  陵光心中惊惧,却见这些人已经跃下山崖,大约十余人,为首一人,身穿黑色夹袄,脖上系着红巾,见到公孙钤和陵光二人,登时哈哈大笑:“公孙钤,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你进了我这谷中,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公孙钤定睛一看,对面这人不是郑滦又是谁?

  当即皱眉喝道:“郑滦,你也是都尉之子,如今怎么在此地做起了那强盗的勾当!”

  郑滦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出来,当即恨恨道:“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又岂会沦落到此!”说罢看向公孙钤护在身前的陵光道:“天璇第一美人,今日我专程在这等你,没想到公孙钤竟然也跟来了,好个形影不离!今儿我便杀了公孙钤,抢你回去做个美侍。”

  陵光气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苦苦相逼?”

  “哼哼,怪只怪你生了一副祸水的姿色。”郑滦扬了扬手中利剑。

  陵光知道此时言语无用,便小声问公孙钤:“你能斗得过他吗?”

  公孙钤自觉对上郑滦应该有几分胜算,只是他们这边只有寥寥数人,而郑滦手下十几人,俱是刀口舔血之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想来也不好对付。

  怕陵光担心,当下只对他说:“一会儿我与他对上,尽量寻机会逃脱。你不要慌乱,听我的吩咐,在马上坐稳了。”

  陵光拉紧了缰绳,强自安下心神点点头。


郑滦本是武将之后,自小习武。公孙钤却也是世家子弟,自小研习六艺,只是没有郑滦这般精通。但这郑滦吃喝嫖赌,恶习累累,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会儿与公孙钤对上,竟也没能讨得巧。

  公孙钤寻了一个破绽,虚晃一剑,郑滦一喜,便纵身向前,公孙钤却贴着他的攻势一转,马蹄跃起,倒是给郑滦背上又刺了一剑。只是角度不利,刺得不深,只伤了皮肉。但郑滦终是一惊,露出空隙,马匹便从侧面飞驰而过,向前方飞奔而去。

  郑滦两次被刺,他刚愎自用,哪里能忍?当下呼喊众人,也不顾背上伤口,追着公孙钤绝尘而去。

  陵光只觉得眼前景物急速后退,铺面而来的寒风刮得他脸上生疼。不过眼下是夺路逃命,他纵使心里怕的要死,也强忍着不敢说话,暗暗祈祷着这次能够顺利逃脱。

  只是他们二人共乘一马,马匹吃力,哪里能比得过郑滦他们?

  于是很快二人就被追上,陵光只觉得身后的公孙钤身子一顿,同时听得身后众人喊声。

  原来是郑滦一箭射中了公孙钤的后背。

  陵光花容失色,抬头看向公孙钤,只见他额上青筋暴露,面容扭曲,显然是强忍着钻心痛楚。

  郑滦哈哈大笑;“公孙钤,你砍我两剑,我只射了你一箭,你倒还欠我一剑。”说罢举着手中剑靠近。

  公孙钤勉力支撑,郑滦步步相逼,他受伤体力不支,郑滦便像对待猎物一般逗弄,不一会儿,公孙钤后背几乎湿透,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

  陵光已是泪流满面,喊道:“你别打了,我和你走,你放了公孙钤好不好?”

  公孙钤一把握了他的手,道:“陵光,你乱说什么!”

  郑滦冷笑:“陵光公子,你,我是势在必得,只是这公孙钤,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罢,一剑向公孙钤脖子砍过来,手上是下了杀招。

  正在此危急关头,公孙钤却忽然感觉身子腾空,原来是身下马匹受惊跃起,郑滦一剑砍在马颈上,他这一剑用了全力,骏马痛的四下乱窜,倒唬的人一时不敢靠近。

  原来是陵光用簪子扎了这马一下,这马受惊,倒为公孙钤挡了致命一剑。

  只是此时公孙钤伤痕累累,无力控制,陵光也不善马术,这马疼痛难当,疯了一般又跳又跃。

  郑滦等只能远着一段距离跟着,转眼间这马窜出好一段,竟然来到了深谷边缘。

  “陵光,你快些从马上跳下去,这马是失控了。”公孙钤捂着伤口,费力道。

  陵光见他伤势颇重,眼前又有郑滦相逼,这下子是断然逃不了了,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崖,再抬头时,已是存了死志。

  只对公孙钤柔声说:“今天是我带累了你,你舍命救我,这个恩情我今生不报,来世一定还你。”便用全力一扯缰绳,骏马顺势一跃,竟然就这样跌下山崖去了。

   “少爷!”被人拽住的紫芸撕心裂肺的大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束缚,竟也跟着跳下崖去。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奔到崖边,只见脚下云雾缭绕,深渊百丈,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郑滦本想着此行手到擒来,捉了陵光好享齐人之福,却没想到这个天璇第一美人竟如此烈性,当下心中竟然有些唏嘘。这会儿人都死了,倒觉得后背疼的不行,吩咐手下把捉到的两家家丁全杀了,才悻悻回转不提。

    话说孟家家主莫名其妙的接了圣旨,是把他最小的嫡子指给了上大夫仲堃仪,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圣旨却不得不接。

    孟章是他最为得意的坤性儿子,样貌礼仪都是出众的,他费了好大劲才搭上苏家这条线,盼着能将孟章嫁进苏家,为家族寻得靠山。可是这哪里来的仲堃仪,竟然还刚刚被官封上大夫?

    思前想后未果,当即决定启程赶往钧天城看个究竟。

    而仲堃仪的母父黄氏,接到仲堃仪的信后,也立即赶赴京城。这一路风尘仆仆,今日终于抵达了仲府。

    看着高大巍峨的上大夫府邸,黄氏饱经风霜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色。他夫君早亡,只和这个儿子相依为命,现在他有这么大的出息,自己怎能不激动?

    仲堃仪得知黄氏今日要到,也早早就侯在府中。

    正等的心焦,忽然小侍来报:“大人,老夫人到了。”

    仲堃仪面露喜色,忙站起来迎出去。见到黄氏,便跪下行礼。

    黄氏许久未见儿子,也是想念不已,看到自己儿子锦衣华服,连气势也是增加了,心下大慰,一把搂在怀里,口里道:“我的儿,现如今,你是出息了!”一边说着,流下泪水来。

    仲堃仪忙命人搀扶了黄氏进入正堂,父子坐在座上,想着这些年来心酸不易,这会子终于苦尽甘来,不由又哭了一场。

    待到吃了午饭,黄氏休息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叫了仲堃仪到房中,问道:“你信上说的那个孟氏,还得早些带来给我看看。”

    提到孟章,仲堃仪不由面露喜色,道:“儿子已经知会他了,明日便会来拜见阿爹。”

    黄氏点点头,说:“你既然喜欢,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这孟氏你是怎么结识,又怎么非他不娶了?”

    仲堃仪便把自认识孟章以来的事情说给黄氏听了。黄氏不禁皱起了眉头:“听你话中,这孟氏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也是个不太安分的。”

    仲堃仪忙道:“章儿性子活泼,天真烂漫,儿子独爱他这点,阿爹只是没见着,如果见了,也会喜欢的。”

    黄氏叹道:“你表弟知道我要来,还特意托我给你带了些亲手做的吃食。你们自小一处儿长大,他性子温和,孝顺识礼,我本想让他嫁给你,只是你这先斩后奏,倒弄得我乱了阵脚。”

    仲堃仪一听,忙跪下道:“阿爹,是儿子不对。不过儿子爱惨了章儿,若是不能娶章儿,便是要剜儿子的心了。”

  

    第二卷  情关难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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