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荣华易逝 05

  “阿爹。”孟章小心翼翼看向孟夫人,见他依然面有怒色,一时不敢言语。

  “罢了罢了,”孟家主笑道:“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章儿嫁过去,便是二品官员的夫人,比我的品级都要高了。”

   孟夫人见自己夫君这样说了,方道:“如今多说无益了,你嫁过去,万事需要用心衡量,特别对于那个黄氏要长点儿心眼,想来那个仲堃仪能求陛下赐婚,也是对你有情的,你需得牢牢抓住他才是。孟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不说贡献,你也别为家族惹事才是。”

   孟章最烦自家双亲这种利益至上的嘴脸,可是眼下也只得乖巧应了。

  “章儿,日后去了仲家,有什么事情,还要仲大人多多照拂才是。”孟家主语气亲昵,仿佛很看好自家儿子。

  就这样,虽然双方俱是心有芥蒂,但是圣旨难违抗,还是选定了吉日,在春节之前将孟章嫁进了仲府。

  仲孟结亲,十里红妆,接亲的队伍从街头绵延到街尾,道贺之人熙熙攘攘,这婚礼成了钧天城众人口中几日说不厌的盛事。

  启昆帝还特派御史前去道贺,这份盛宠,让更多的人趋势而来,蜂拥而至,将偌大的上大夫府挤了个水泄不通。

  黄氏见这乌泱泱的人群,都是赶着巴结逢迎,顿时更觉得面上有光,喜不自禁。自己身为仲堃仪的母父,这身份便也尊贵万分起来。便禀力操持,务必让来人宾主尽欢,万不能因为仲家的平民出身就被看轻了。

  天子又体恤仲堃仪新婚,还特特给了他三日的假期。

  对于婚礼如何盛大,仲堃仪心中倒无多大感想。他也知除了几位至交好友,其他人不过是见风使舵,墙头草一般的罢了,不值得他用心招待。只是陛下这额外给他的假期倒趁了他的意,他本就整天想着孟章,这会儿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能名正言顺的伴在身边,他哪还能约束了自己?

  只喝了半场的酒,便借口称醉进了洞房。

  孟章坐在床头,看着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仲堃仪顿觉酒精上头,忙忙扯了盖头,灯下看美人,更添香艳旖旎。他只觉心内一把火烧的旺极了,非得这身下人才能灭了这泼天的欲念,因此拉着孟章胡天胡地的,竟然三日都未出房门,正所谓:

  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春色无边花富贵,郎情妾意俩缠绵。

    景星焕彩耀闺房,吉日佳辰合卺觞,宝眷情欢鱼得水,月圆花好配天长。 

  直至第三日休假结束,仲堃仪搂着怀中香软娇柔的夫郎,还是颇有些依依不舍,他可终于明白了书中那些个昏君,因为美色误了朝政的无奈。佳人在侧,他便一时也不愿与之分离。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方道:“章儿啊章儿,我真想把你变小了,揣在怀里,走到哪里都带着,省得受这些相思之苦。”

  仲堃仪这几日拉着他行那鱼水之欢,倒从一个只知冒进的新手,渐渐做出了经验,弄的自己兴致也越来越高,最后竟也颇得了乐趣。只是他精力旺盛,成日痴缠自己,他体恤仲堃仪对自己一片痴心,又不忍拒绝,到现在,只觉得浑身懒怠,心道再也不能由着这人的性子。

  当下瞪他一眼道:“就知道胡说,你还不快洗漱,小心误了正事。”

  “是是是。”现在孟章的话就是圣旨,仲堃仪哪敢不从,当即下床穿衣洗漱,整理收拾完,方才拉着孟章的手道:“今日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

  孟章忙伸手打断:“我快要被你折腾散架了,你要是怜惜我,今日就饶了我罢!”

  仲堃仪不由失笑:“我虽然莽撞了些,但也不是铁打的,今天再让我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我只是说公孙兄平安归来,执明兄设了宴席庆贺,陵光公子也会去,到时候我想携你一道。”

  孟章知道自己想岔了,不由脸上一红,忙道:“那我早早准备了,晚间等你回来。”

  仲堃仪又交待了门外侍候着的小侍几句,方才匆匆走了。

  孟章唤人打热水来沐浴,本想着让绿阑伺候,但看着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又颇为不好意思,只得自己动手。躺在热水里,不由舒服的叹息一声,身上的酸软也得了纾解。

  正想多泡一会儿,忽然门外有小侍敲门:“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正堂。”

  孟章心上一紧,只得应了,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来,匆匆梳洗一番,便随如喜去了黄氏处。

  黄氏此时高高坐在椅上喝茶,孟章进来,便低头与他请安。

  黄氏看了一眼,只见孟章面如芙蓉,色若春花,眉眼都带着些雨露浇灌后的娇媚。他多年守寡,最看不得这样轻浮的。想着儿子娶了这夫郎,便在屋里呆了三日,心中已是颇为不满。

  当下道:“虽然你们年轻,不尊重些。但你作为正君,也要规劝着。身为正君,可比不得那些个小的,正室要有正室的气度,要端庄自持,不可只知道魅惑。这刚刚成了婚,不知道来长辈处应着,只知道关在屋子厮混,让下人们看了,成何体统?”

  孟章心中颇为不快,这几日是仲堃仪强拉着,口中说尽好话,他才放纵了他,黄氏这话倒说的好像他性子放荡,迷惑了仲堃仪似的。便只回到:“夫君要如此做,我能有什么办法?出嫁从夫,我左右不过只随了他。”

  黄氏见他还嘴,心中有气,冷笑道:“堃儿什么样,我作为母父还有不知之理?你新婚不来拜见长辈,说你几句,倒还心中有忿,难道这就是贵公子的礼仪不成?”

  “我···”孟章委屈:“阿爹,我并无此意。”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管不了,你还是好好回房中反省吧!”黄氏又唤了常喜道:“你去,拿着戒律给我们新夫人好好抄一抄,也能懂些规矩。”

  孟章心里纵有千般不愿,黄氏毕竟是长辈,自己与仲堃仪新婚,要是和他作对,传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也不得不应声退下。

  

      

  一回到自己屋子,孟章便对常喜道:“你把书放下就出去罢,我自己看。”

  常喜道:“夫人,老夫人吩咐小的看着您抄的。”

  孟章本就有委屈,见这小侍还敢顶嘴,登时来了气:“你这不知死活的,平白让人听了还以为你是主子!你看着我,你凭什么看着我?”

  常喜笑道:“小的不敢,只是我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这老夫人的话我便得紧紧遵守,夫人还能越过老夫人去了不成?还是莫要为难小的。”

  这话倒是重了,在长辈跟前伺候的人,一般无重大差错,晚辈是无权责罚的,况且是黄氏清清楚楚说要他来盯着的,孟章见他油盐不进一般,也只得作罢,气鼓鼓开始抄书。

  仲堃仪下了朝回来,黄氏便命人请到屋中,抱怨道:“这个孟氏,还说出身贵族,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把我气的半死!”

  “阿爹,这是为何啊?”仲堃仪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诧异,在他看来,孟章乃是这世间一等一完美的人,挑不出一点儿错,也不知自家母父怎么如此不喜。

  “我瞅着你们这几日都在房中,想着虽然是年轻,也不能过于放纵了些,小心损了身子。让他收敛点,别整日勾着你不放,他倒还不服顶嘴。”

  仲堃仪脸上一红,虽是被自己阿爹说了这种事,但也不得不忙着辩解:“这事不怪章儿,是儿子把持不住自己。”

  黄氏瞟他一眼,道:“你别净知道为他说话!他要不是个狐媚子,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你能把持不住自己?”

  仲堃仪这下竟不知道怎么解释。若说孟章勾着他,他却不得不承认,孟章根本不用使什么手段,他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要酥了,他笑一笑,自己便晕头转向,他说一句话,自己恨不得将天上月亮摘下来给他,一沾他的身子,自己便像攀上云端一般,简直要飞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般爱惨了孟章。只是这话要是对别人说了,莫不显得自己像是个色**胚一般,倒有些羞愧难掩,当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黄氏看他这样,以为被自己说中了,便道:“娶夫娶贤,纳侍纳色,身为正室,倒学那些个上不得台面下流胚子的模样,真是不知羞耻!我罚他去抄戒律,也是让他知点礼数!”

  听到这话,仲堃仪又不禁心疼,想了下便道:“阿爹教训的是,我回屋也会告诫章儿。只不过今夜公孙兄设宴款待,他的未婚夫和章儿是好友,遂也邀了共同出席。”

  “哪个公孙兄?”黄氏不知。

  “正是当朝宰相嫡孙,陛下亲封御前行走的公孙钤。”

  黄氏一听公孙钤身份,心道儿子与这般人物交好,也是大大助力,忙说,“那你收拾一下,便去吧。”

  “那章儿···”

  “也算他运气好,你叫他出来一道去吧。”黄氏摆摆手。

  仲堃仪面露喜色,一迭声应了便匆匆去寻孟章。

  黄氏喝了一口茶,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对身边一个小侍道:“你们明日安排妥帖的人,去天枢将表少爷接来,就说我想他了,让他来这边过些日子。”

  孟章见了仲堃仪,委屈的不行,仲堃仪见他面有泪痕,心疼不已,忙搂了哄道:“章儿真是受委屈了。”

  “见过家主!”

   孟章抬眼,见常喜还杵在那,便对仲堃仪说:“阿爹还派了这个愣头青看着我,让人见了,我这做主子的还有什么颜面?仲哥哥,快把他打发了!”

  仲堃仪这才注意到常喜,忙不悦道:“你没听见夫人的话吗,还不快下去!”

  常喜咬了咬唇,方才不甘不愿的出去。

  掩了门出来,常喜心中郁闷。他自持有几分姿色,又得了仲老夫人的眼,看着仲堃仪对孟章这般好的,让他羡慕不已。能有这样宠爱自己的夫君,这孟章真是好运气。仲堃仪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又深情不笃,简直是坤性心中完美的夫君,他巴望着能被他多看一眼,运气好的话能被收入房中,便是知足了。哪知他天天找机会往上凑,这人就跟瞎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孟章,怎能让他不气。

  平复了好久,才自我安慰道,这是新婚,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可哪个乾性能不贪花爱草的,他就不相信孟章能被独宠一世,日后他有的是机会。这才心情好些了,拢了拢鬓角,匆匆去往黄氏所居的正房。

  孟章靠在仲堃仪怀里,撒娇道:“仲哥哥,我抄了半日的书,手好痛的。”

  仲堃仪忙握了他的手腕在掌心揉着,柔声道:“章儿,阿爹就是个急脾气,你不要正面和他杠上,嘴上应了,做不做不还是在你。”

  孟章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不怪阿爹,他毕竟是长辈,我听着就好了。”又睨了一眼仲堃仪:“都怪你,让你收敛点,你就像个急色鬼!倒害的我被训斥。”

  仲堃仪忙道歉道:“都是为夫的不是,今后再不敢了,还望夫人莫怪。”

  孟章被他逗笑,方说:“那就饶了你这回吧。咱们有什么回来再说,现在不是还要去执明的府上?”

  “那章儿快些梳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孟章方才唤绿阑,卷碧进来给自己梳头穿衣,收拾妥帖,二人便上了马车。

  公孙钤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选了吉日,去陵府提亲,既然两家都是看好的,这事便毫无阻拦,顺顺利利的成了。

  此时他便提前和王氏打了招呼,来接陵光一同去执明府上赴宴。

  天气尚且寒冷,陵光体恤他坐在马上受冻,便命紫芸请他坐到马车里来。

  公孙钤一进来便笑道:“光儿还未成为我的夫郎,便如此体恤为夫,让我好生感动。”

  陵光瞥他一眼,道:“在哪里学的油嘴滑舌的,早知道不让你进来了。”

  公孙钤见他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绒袍,额上一串珍珠额饰,更衬的美貌非常,心中颇动,便挨了他坐了,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陵光也不忸怩,只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柔声问道:“公孙钤,你身上的伤,可都大好了吗?”

  “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公孙钤道:“倒是光儿,这些日子回去过的好吗?”

  “嗯。”陵光点点头。

  二人自从回来之后,倒也不好经常见面了。这下除了提亲那日被长辈带着见了一面,回来这么久竟连话也没说过。

  这会儿能这样抱着陵光在车里静静坐着,公孙钤只觉得心下满足,半晌方道:“我们在谷底的那段时日,虽然是落难,但却着实让人怀念。”

   “是啊,至今仍觉像是做了一场梦。”陵光笑道:“不知道华大夫还有幼鸣现在过得可好?”

  “他们在谷底生活惯了的,只是那华大夫有着实些让人扼腕,这么好的医术,却甘愿在谷底医治那些飞禽走兽,也不愿出世,真是可惜了。”

  “飞禽走兽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心却歹毒百倍,华大夫怕是被这世人伤透了心。”陵光喟叹:“公孙钤,我们有机会,再去看看他们吧。”

  “好。”公孙钤答应道。

  二人想到在谷底遍寻数日,才找到出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这会儿不由也是唏嘘不已。只不过又觉如此艰难困境,却幸而有身边之人相陪,也是着实难得,倒更感倍加珍惜。

  执明府中既然没有当家主夫,便央了慕容离来招待陵光和孟章。二人特意站在府邸门外等待,可见是对这宾客极为重视。

  仲堃仪早一步到了,待到公孙钤下车来,二人忙迎过来,执明拍着公孙钤的肩膀道:“公孙兄,你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看了看被孟章拉过去的陵光,公孙钤笑着点点头。

  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因此也没这么多讲究,几位坤性并没有去后院,而是和执明他们一起坐在前院。

  执明准备了极为丰盛的宴席,难为他冬日里倒弄来了不少新鲜菜蔬水果。

  公孙钤心下也是感动,满斟了一杯酒敬道:“多谢执兄,仲兄鼎力相助,照拂家中长辈,公孙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二人也举杯共饮,说了些宽慰的话。几人难得相聚,这会儿倒是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你看他们。”孟章笑道:“只知道牛饮。”

  他们三人坐了一桌,慕容离顺着孟章的指向看了看那桌,也道:“想来也是高兴的,便有些放纵了。”

  孟章打量着慕容离,今日他穿了一件素白的长棉衣,外罩一件水红色敞口轻氅,桃红色的丝线勾勒出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发上也甚是简单,只斜斜插了一只金簪。柳叶眉入鬓,丹凤眼微挑,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出尘的清气。

  “慕容哥哥,” 孟章托腮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和陵光哥哥是不同的好看。”

  慕容离被他逗得发笑,看着陵光道:“你看看,他就是个最会讨喜的。”

  陵光也对慕容离颇有好感,当下便顺着他道:“这个小子,最会凭着这张嘴儿,倒讨了不少好处。”

  “哼!”被二人打趣,孟章作势生气,眼珠子转了转道:“不知道执明兄整日放着你这样一个美人儿在身旁,怎么就没有什么动作?难道···你已经被他收了不成!”

  慕容离被他说的脸上飞红,睨了他一眼道:“你瞧瞧,还没两句正经的,又开始浑说了!”

  孟章笑得打颤,趴到陵光怀里道:“若是没有,你脸红个什么?”

  陵光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呀你呀,慕容终是没出阁的,莫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胡乱打趣。”

  仲堃仪闻声看向他们这桌,摇头失笑:“你们看看,那三个笑成那个样子。”

  二人也看过去,只不过公孙钤看的是陵光,执明看的却是慕容离。三个美人坐在一起,倒像是一幅画一般。

  “妙哉妙哉!”执明抚掌道:“这倒是一副三美图,可惜这里没有丹青妙手,不然定画出一幅传世名画。”

  公孙钤笑道:“你舍得将他们给世人随意观摩?”

  执明却是叹道:“你们二人倒好,都是抱得美人归了,可叹我还是孤家寡人。”

  仲堃仪奇道:“像你这般‘骑马桥上过,满楼红袖招’的人,竟会说出这种话?”

  执明摆摆手:“都说我游戏花丛,是一等一的浪荡子,可他们不知,只不过我是怜惜那些身在秦楼楚馆的美人。若是我不去找他们,便要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腌臜人。故而我时常找他们谈谈心,听听曲儿,不过是打发他们的时间,让他们少受些苦罢了。”

  公孙钤摇头道:“这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入了那种烟花之地,虽是可怜,但是命运如此,你一个人能救得了天下这么多?”

  “非是救,而是怜惜。我最看不得美人受苦,既然遇到了,便要管管。”执明喝了一盏酒道。

  “那若是他们动了情,执明兄莫不是要都收入房中,纳百十来个侍君?”

  “那倒不会,”执明笑道:“只是一时算一时,出了这门,我便是不管了。本来就是花了钱的交易,若是动了情,岂不是脑袋不清醒?我只是解他们一时之苦,谁又那管天长地久?”

  仲堃仪无奈道:“执明兄这话,我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句话说的对,多情的人恰恰最无情啊。”

  执明嘴角一勾:“我从未动情,又何来多情?”

  公孙钤指了指慕容离道:“那慕容公子呢?你对他,可有情?”

  执明远远看着慕容离,他仪态甚好,身姿楚楚,整个人仿佛带着仙气儿。好像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慕容离抬头便与执明四目相对,便微微一笑,低了头。

  执明幽幽道:“他却是不同的。”

  “哦?有何不同?”

  “尽道有些堪恨处,纵使无情也动人。”

  公孙钤和仲堃仪相视而笑:“执明兄竟也吟出这样的句子,看见这慕容公子确实不同。”

  “可惜,他太冷,我纵使再有情,却也是捂不热的。”执明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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