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02

仲堃仪起身道:“看到中郎身体恢复的不错,仲某也心下欣慰。我夫郎准备了一些补品,还望不要嫌弃,仲某在此祝中郎早日痊愈,就先告辞了。”
  齐之侃拱手拜别,命小侍送了他出去不提。
    此时蹇宾三人还在厅中说话,孟章笑道:“说来也是缘分天注定,没想到花朝节那日你与齐大人剑拔弩张的,到头来却成了一桩姻缘。”
    说起那时的事情,三人都不由失笑。世事难料,往日情景现在想来竟恍然若梦。
    正说着,有小侍进来传话,说仲堃仪已从齐之侃处出来在前厅等候。孟章便也辞了蹇宾,与仲堃仪一道回去了。
    慕容离与他坐近了,叹口气道:“你也别忧心太过,还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
    蹇宾摇摇头:“你不要担心我了,左右夫君他已经好了起来。倒是你,半年之期已到,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事,慕容离脸上飞霞,有些忸怩道:“执明···他已向我家中求娶。”
    闻言蹇宾不由吃惊,回过神来,不禁问道:“那执明···他纨绔浪荡,恐不是良配吧?”
    慕容离摇头道:“执明虽然看着顽劣,其实性子倒是极好的,不能以貌取人这话用在他身上便是正好。”
    蹇宾看他眉眼间喜悦之情不似作伪,但仍有些不放心:“那他家中意下如何?若是因为你的身份发难,你岂不是···”
    慕容离幽幽道:“像我这种人,自小混迹市井,早已看惯世态炎凉。只要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承受点非难什么的,我还是受得住的。”
    蹇宾执了他的手道:“其实若是执家通情达理,愿意与你相处一阵,照你的聪慧,一定会让他们接受的。”
    今日宫中众臣齐聚正德殿,在大殿中分立两列。启昆帝端坐殿上,对殿下众臣的窃窃私语恍若未闻,只微微皱眉望向殿外。
    终于,一个宫人匆匆进殿,禀报道:“陛下,遖宿王一行已到殿外。”
    启昆帝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宣!”
   “是。”宫人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从殿内到殿外,直至宫门,一声接一声的传召声响起:“请遖宿王进殿!”
    众臣忙整了整衣冠,不再交头接耳,而是一致扬首看向殿外,他们也很好奇,这与钧天战成平手的遖宿国之君,到底是何般模样?
    毓埥今日身着遖宿王服,乃是由兽皮和兽羽编织制成,缝做利落的短打,施施然进殿。随行数十人皆未树冠,只将头发编成几股辫子,披在肩上。
    众人细看去,只见他浓眉入鬓,虎目生光,行走间矫健有力,不疾不徐。启昆帝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一声,走下台阶,亲自相迎。
   “遖宿王远道而来,寡人未曾远迎,还望莫怪。”启昆帝执手亲自将他引到台上右下首坐定。
    毓埥拱手笑道:“陛下公务繁忙,是孤王叨扰了。”
   “哪里,遖宿王是我钧天的贵客,岂有怠慢之礼?”方又笑问:“遖宿王一路行来,观我钧天如何?”
    此言一出,众臣均竖起耳朵,不愿漏掉此等重要之事。
    毓埥环顾四周,道:“钧天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与我遖宿实有许多不同。钧天学者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本王一路走来,也算是领略了这话的含义。”
    毓埥的回答不卑不亢,启昆帝面上笑意更甚:“两国修好,是天下幸事,不知遖宿王对我国提出的开辟越支山栈道,启动商路的提议作何感想?”
   “我国中以为,开辟商道乃是惠及两国的好事,不若由两国共同出力,凿山开道,疏通往来。”
   “遖宿王贤明。”启坤帝赞道:“商道开启之后,不知来往商税,贵国可有计较?愿征几何?”
    毓埥道:“本王认为,虽开通商道甚好,但是依钧天与遖宿的商品相较结果,遖宿还尚有差距。若我国商品流入钧天,或不为稀奇,但钧天商品流入遖宿,必为人相争,所以,两国若是定下同等商税,对遖宿,岂不是大大不公?”
    启昆闻言一愣,这毓埥的意思,分明是想对钧天商品征收重税,而希望钧天对遖宿商品宽松税制,天下岂有这么好的事?
    朝臣闻言议论纷纷,这连衣服也穿不好的蛮夷番邦,倒是好大的口气!
    毓埥见状并不多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随行而来的官员,等待启坤帝的决定。
   “遖宿王此言有瑕,要说商品不同,钧天有钧天的特色,遖宿有遖宿的风俗,各取所需,又何来不公?”启昆帝仿佛并未被他的言语激怒,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毓埥摆手:“唉,遖宿目前所依不过是农业和牧业,虽然我国有无尽的牧场,数不清的牛羊,但不过是第一手的货物。就拿一头牲畜来说,一两肉只不过卖到二、三钱,但钧天将这些牲畜买回后,加以研磨,制成油皂(肥皂),纺成毛衣,做成胶底皮靴,加上钧天的丝绸,瓷器,各类精巧物品,皆会被我遖宿国民所喜,所以陛下请思,这种贸易是不是对我国大大不利?若是无利,我国又为何要开辟商道?”
    启昆皱了皱眉,毓埥说的这些事,其实他也心中有数,不想这遖宿人看着粗蛮,想事情倒也是一清二楚,毫不糊涂。启坤帝遂问道:“那遖宿王以为这商税应该如何定?”
    毓埥道:“你七,我三,方得全了公平。”
    启昆帝不答,只对下首众臣说:“众爱卿以为遖宿王所言如何?”
    众臣闻言,俱沉默无语,半晌萧郅出列道:“臣以为,遖宿王所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钧天地大物博,实力雄厚,商业发展已趋成熟,而遖宿商业刚刚起步,若是同等商税,未免有欺压之嫌。”
    话语刚落,苏家沈家便也有官员出列附和。
    遖宿随行诸臣皆点头称是。
    启昆心中冷笑,昨日就有眼线来报,这遖宿的官员,可都是进了三大家族的门的,至于商量了什么,看萧郅今日所言,必定是相谈甚欢吧。

启昆的视线缓缓扫过众臣,与仲堃仪眼神交汇。
    仲堃仪心下领会圣意,便从容出列,道:“国之交往,不外乎“诚”与“益”二字。我国怀着坦诚之心,秉着共利之意,真心与贵国交好。既然贵国也愿与我国开通商道,往来贸易,那又何须再设下种种障碍,这是遖宿王对我国没有信心,还是对贵国自己没有信心?”
  遖宿诸臣听他言有咄咄逼人之意,不由视他不敬君主,有人竟想拔剑相向。启昆帝不动声色的看向众臣,只见有见状窃喜的,也有为仲堃仪担忧的,神态各异。
  毓埥制止随行之人,看向仲堃仪,道:“这位大人话中有话,本王愿闻其详。”
    仲堃仪方拱手道:“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终和且平。交流只有建立在平等基础上,才能顺畅,否则即使一时勉强定下合约,日后也必然会让获益少的一方心生怨怼,久而久之,便不愿再做此贸易。而只有诚信,才能让贸易绵延不绝,次序井然。况通商贸易,可谓各凭本事,货物并无高低优劣之分,只看购买者所需不所需。遖宿王陛下一上来就提出这样三七税率的分别,让我朝商人作何感想,又岂能让通商顺利进行下去?”
    毓埥对启昆帝笑道:“敢问陛下,这位大人是?”
    启昆帝也笑着答道:“此乃我朝上大夫,主管经济之事,其名仲堃仪。”
    毓埥站起身,走下台阶,打量仲堃仪一番,在他身前站定道:“税制分别,此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遖宿商业远不及钧天,若非如此,仲大人又有何良策实现你所谓的平等贸易?”
    仲堃仪施礼道:“微臣是有一法,不过现在禀明,恐有疏漏,不若遖宿王陛下宽限几日,待我整理了详细的办法,再呈与陛下定夺如何?”
    毓埥点头笑道:“本王十分期待仲大人的妙法。”
    启昆帝投以仲堃仪一个赞赏的眼神,示意他退下,便接着道:“遖宿王一行舟车劳顿,寡人特在临华殿设宴,不若现下移步如何?”
    毓埥拱手道:“多谢陛下款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齐聚临华殿,众宫侍鱼贯而入,奉上佳肴美酒,各色点心。
    一对美貌舞伎行至殿前高台,起舞助兴。
    只见那舞伎腰肢袅娜,绣带缥缈。乐声阵阵,清曲雅声迷人耳,舞姿翩翩,翠袖湘裙似花飞。众人兴致颇高,皆满面笑容,连声赞赏。
  启昆执毓埥坐于正位,酒过三巡,毓埥赞道:“钧天的美人,实在是与我国不同,身娇体柔,让人怜惜。”
    启昆笑道:“若遖宿王有意哪位舞伎,那是他的荣幸,寡人当即可赐予你服侍左右。”
    毓埥摇头道:“不瞒陛下,本王自来到钧天城,偶遇一位绝代佳人,之后朝思暮想,希望能够与其成就一段姻缘。”
    启昆帝闻言倒有些惊讶:“不知是哪位佳人,能入得遖宿王的眼?”
    毓埥笑道:“此子名唤陵光,尚在钧天大学读书。”
   “陵光?”启昆帝额角微跳:“可是天璇城主陵正之幼子?”
   “正是。”
    启昆帝摆手道:“若是别人还好说,陵光,他可是已经与我朝中重臣公孙钤定下婚约了。”
    毓埥嘴角微挑:“那有何妨?在我遖宿,只要没有诞下子嗣,坤性出嫁后尚可再择中意夫君,又何况只是订婚。”
   “这···”启昆帝知道这是大大的不妥,但两国难得和平,北荣战事刚歇,东瀛又蠢蠢欲动,方才朝堂上仲堃仪才否决了通商税制,当下实在不好再驳他面子。
    毓埥接着说:“况且若是两国联姻,陵光做我国王后,我遖宿坤性也能承其教化,二国通婚往来,消除隔阂,密切关系,岂不是更好?”
    启昆帝无奈道:“于我朝,订婚已视同婚约,就是寡人也不好强逼与他。若是遖宿王有意,不若自行打探一下他的意愿,再做定夺如何?”
    二人在上首谈论,下首诸臣其实都在密切关注。
    遖宿一员武将起身道:“自古美人配英雄,那劳什子公孙钤怎能与我王相提并论?管那陵氏愿不愿意,抢回遖宿,他便知王上的好处。”
   “荒谬荒谬!”钧天众臣忍无可忍,连连叹斥,司礼监大夫起身道:“这种行径,老夫闻所未闻,哪有强行求娶已订婚坤性的道理!”
    今日臣相公孙晋身体不适,并未出席,若他听闻自己孙子的正君就要被这些人抢去,岂不是要当席吐出一口老血!
    那武将横眉道:“我王十几岁就收复周边大小部族,骑术武艺皆是国中第一,况且到现在还未娶正君,那美人若是跟了我王,是他的幸事!”
    尚太傅阻止了他再说下去,起身道:“钧天陛下,两国风俗不同,还望陛下莫怪。”
    启昆帝摆摆手,心头无奈至极。这又不是涉及国家利益的大事,与他们强行争论也是有失身份。但这婚嫁制度,也是国之纲要,又岂能坐视不理?
    仲堃仪摩挲着手中酒盏,也是千头万绪,头疼不已,他方才殿上已经据理力争,此时虽然觉得求娶之事实在荒谬,却也不好再参与争论。
    有些恪守礼仪的臣子已经按捺不住,与遖宿臣子争吵起来。  
    毓埥看了看下方乱成一团的局面,转头对启昆道:“若是本王能娶到陵光,商贸之事我遖宿愿做些让步。”
    启昆闻言心头微动,不过还是出口劝道:“我钧天美人众多,这陵光也不过是挂了第一美人的名头,若是遖宿王喜欢,寡人可命各地呈上美人,供遖宿王挑选联姻的人选如何?”
    毓埥仰头喝干杯中美酒,摇头道:“本王想娶的是钧天第一美人,而不是美人。”
    言至于此,启昆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毓埥分明是看上了陵光这第一美人的名号,心下叹道真是树大招风,名声累人。
    沉吟半晌,只得道:“寡人尽力···为遖宿王周旋一二吧。”
   “那就多谢陛下了。”毓埥笑着拱手施礼。

     “什么?”公孙晋在书房看书,听闻幕僚来报,一向风吹不动,老练至极的他登时连手中的书册都惊掉在了地上:“你再说一遍?”
幕僚躬身道:“遖宿王向陛下求娶陵光公子。”
“陛下怎么说?”
“遖宿王提出通商之事可做些让步,陛下貌似有些意动,还在犹豫。”
“荒唐啊!”公孙晋跌坐椅上:“这遖宿王竟如此无礼!若让他娶了陵光,那要置钤儿,置老夫于何地啊!”
半晌他定下心神,吩咐道:“你快马加鞭,去北荣催促钤儿赶紧回朝。”
“是。”幕僚领命下去。
公孙晋又唤下人备马,直奔陵家府邸。
王氏听闻丞相驾临,忙携陵峻出来拜见。
公孙晋坐定后,方将今日朝中之事说与二人。
王氏闻言,唬的坐也坐不住,口中道:“大人,请恕我失礼,陛下他难道不知道光儿已经许给了您家中吗?”
公孙晋叹道:“那遖宿王完全不顾礼数,强行求娶,粗蛮至极。”
陵峻也是脸色一白:“我陵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家中坤性也是娇宠着长大,若是被这种外邦蛮夷之人得了去,岂不是被糟蹋了!”
王氏眼泪扑梭梭的流下来,哭到:“我苦命的儿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又扯住陵峻,对公孙晋拜道:“求丞相带我们进宫面见陛下,求他护佑光儿。若光儿去了那种荒蛮地方,是没几年好活的了。”
公孙晋其实也是很看好自己这个孙媳,只是没想到这婚都定下了,竟然会摊上这种事。当下眉头紧皱,道:“这种事,我看还要去西山求见太后做主才好。”
三人商议一番,由公孙晋进宫面圣,王氏作为二品诰命,穿了诰命正装,由下人准备了马车,去西山求见当朝太后。
魏太后出身不显,当年只是先帝的一个才人,并不受重视。只是先帝子嗣重多,暗地里整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先帝二十一年,太子企图谋朝篡位,被先帝镇压,先帝一气之下,斩杀太子,又将诸子放逐边关,永不许回朝。因此,宫中竟只剩下安份守己的魏才人和年幼的启昆。启昆帝也算运气好,起初并无争夺之意,却最后得了皇位,可见命数一事,当是注定。
启昆帝十余岁亲政,朝中局势混乱,多亏这位太后手腕高明,辅弼有方。之后历经十载,方平定内乱,改四国为城,可谓功绩斐然。局势稳定后,又毫不留恋将手中权利交由启昆,自己退居后宫,再无波澜。近年来,更是潜心礼佛,几乎是常住在西山佛光寺。
仲堃仪一回到家中,便将毓埥求娶陵光一事与孟章说了,孟章当下急道:“这遖宿王也算一方枭雄,怎能做出强娶之事,坏人姻缘?”
“遖宿风俗与我朝相差甚远,我听闻其历代君王驾崩后,后宫未生育的宫人皆会由新王继承。”
“真是蛮夷之地,竟如此不知礼数,人伦罔顾。”孟章气的拍了下桌子:“那夫君有没有规劝陛下,不能依他之言行此荒谬之事?”
仲堃仪摇头道:“今日殿上情形,实非规劝的时机。”
孟章皱眉:“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也未料到他有此举,想来也是一时难以决策。”
“只愿遖宿王不要执着于陵光哥哥,若陛下将他嫁到遖宿,依他的性子,恐怕他连死也不从的。”
仲堃仪叹口气:“可惜遖宿的议和条件苛刻,想要打破僵局,为我朝争得最大的利益,陵光公子可谓破局关键,我只怕陛下会···,哎,公孙兄看来也是姻缘坎坷啊!”
思人及己,看着眼前娇俏的夫郎,仲堃仪心中叹喟不已,将他搂入怀中方才心绪平复。
此刻章台宫中,公孙丞相跪在下首,伏地而拜。
启昆帝走下台阶,将他搀起:“丞相何必如此?寡人知丞相一心为国,公孙钤也是年轻有为,堪为国之栋梁,又怎么忍心让你们如此难做,只恨那遖宿咄咄逼人。”
“陛下,”公孙晋眉头紧锁:“钤儿现如今还在北荣处理后续事宜,怎料到竟会有人趁机觊觎我那孙媳,若他非为王者,老夫竟想当面教与他什么是礼义廉耻!”
启昆帝也是忧心忡忡,虽然求娶一个已经订婚的坤性不啻于是夺人夫郎,但遖宿兵强马壮,国力强盛,若因为此事影响了两国的议和,又有些得不偿失。当下只是安抚公孙晋一番,答应再与遖宿王商谈作罢。
此刻,萧府中,萧滢正在作画,闻听小侍的报信,一时间喜的将画笔都掷了,急急去寻苏氏。
苏氏因为之前被萧郅训斥了几句,不得不当起当家主夫的职责,将几个坤性庶子唤至屋中,请了先生来教习。
此时暮春气暖,细雨如丝。苏氏懒懒斜倚在榻上,看着下首几个庶子,没来由的心烦。这些贱*侍所生的孽*种,又哪里来的福气当的起他亲自教导?
“阿爹!”萧滢提着衣摆,一路小跑到苏氏的屋子中。
“滢儿。”见他来了,苏氏脸上方挂上笑容。
“怎得这般着急忙慌的,瞧你这一头汗,快来阿爹这里坐。”苏氏招手让萧滢过来坐在榻上,爱怜的掏出丝绢为他拭汗。
“阿爹。”萧滢脸红红的,看了看下首坐的几个庶子,欲言又止。
苏氏会意,支起身来,对众人道:“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们就早些回去歇着去吧。”
众人方起身,与他施了礼离开。
萧浈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微不可查的对着一个小侍略一颔首,方才退去。
屋中只余两个苏氏的贴身侍从,萧滢这才急忙忙开口道:“阿爹,您听说了吗?那遖宿王要求娶陵家的三子。”
“哦?”苏氏奇道:“是那陵光?他不是已经与公孙丞相的嫡孙定了婚的吗?”
萧滢笑道:“那遖宿王也是个真性情,只说管他订没订婚,但凡还没有子嗣,依他们遖宿的风俗都能求娶。”
“这遖宿王也是语出惊人呐!不过那陵氏也是个贱*蹄子,若不是他,你何至于被···”苏氏说不下去,抿了一口香茶,又道:“看我儿的神情,你可是还对那公孙钤有什么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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