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04


“我不要吃饭,快拿出去!”紫芸不知这是第几次过来送饭,陵光依旧把门关的死死的,听到他的声音便赶他出去。

“少爷,您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紫芸一脸担忧之色:“若是饿坏了身子,这公孙大人回来了可怎么是好?”

陵光屋内毫无动静,紫芸又劝了几句无果,无可奈何准备离开,一回身,却看到公孙钤正沿着回廊大步走来。

紫芸心中一喜,忙迎上去,福身道:“公孙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少爷他···他一直不肯吃饭,您快去看看吧!”

公孙钤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在陵光门外轻叩了叩。

“滚开!”陵光在屋子里斥道:“你们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光儿,是我。”听他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公孙钤才稍稍放了心。

屋子里静了一下,忽然“吱呀”一身,面前的门被人大力的拉开。

只见陵光正瞪大着眼睛看向自己,面上泪痕未干,比上次见面竟然清减了不少。

“公孙钤!”陵光看到他,瞬时就卸了力气,扑入他怀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光儿,”公孙钤紧紧搂着他,语气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陵光在他怀里摇着头,二人身体相贴,彼此的体温交缠,谁也不舍得先放开。

过了许久,陵光才抬起头来,拉着公孙钤进到屋子里。

公孙钤将食盒打开,拿出尚温热的饭菜,劝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饭都是要吃的,不然怎么有力气去想办法?”说罢将玉箸递给陵光。

陵光见到心上人,顿觉安心不少,乖乖接下筷子开始用饭。

  “祖父和我说,这事情还有些回旋的余地。” 公孙钤看着他,也觉得一瞬间心落到了实处,叹道:“光儿,你莫要太过忧虑,唉,不过月余未见,你竟清减至此。”

“我好害怕。”陵光握紧了手中的玉箸:“我这些日子来日日连做噩梦,我好怕自己会真的就去了遖宿。”

公孙钤抚了抚他浓密的长发:“我会尽力想办法周旋的。”

“公孙钤。”陵光放下筷子,握住了他的手:“你以前和我说过,我这天璇第一美人的名头,说不定哪天会为之所累,想不到竟然一语成谶。”他眼中悲伤更甚,泪水渐渐盈湿眼眶:“若是···若是真让我嫁给遖宿王,我也不愿苟活下去。”

听他这话,公孙钤动容之余不禁又有些烦郁,语气里带了些责备之意:“光儿这是什么话,哪怕···哪怕你真的被那遖宿王强娶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陵光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里带了哭腔:“你···你竟然说这种话,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已经许了你了,若是再嫁他人,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间!不如死了,下辈子再与你相聚。”

“光儿,”公孙钤忙揽住他:“我公孙钤此生只心许过你一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真是心如刀绞。可是,在我心里,所有的东西,都比不过我的光儿能好好活着。莫说什么下辈子的话,我自问没有修的这般福缘,下辈子还能有幸与你相见。”

“可是,我要真的嫁去遖宿,又怎能好好活着?”陵光的声音闷闷的。

公孙钤吻了吻他的发旋:“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的光儿。”

“嗯。”陵光搂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当下便真的以为他们齐心努力,这个坎定然是能够迈的过去。

“公孙大人,你在里面吗?”有人在叩门,是王氏的声音。

“是母父。”陵光忙坐直身子,握住筷子假装吃饭,推了推公孙钤让他去开门。

公孙钤拉开门,和王氏施了一礼,道:“光儿在吃饭,世叔进来吧。”

王氏透过他臂下的空隙,看到陵光坐在桌前,正埋头用餐,便稍放下心来,说:“是陛下召见,故而老身急着来寻大人。”

公孙钤回身看了看陵光,正好与他四目相接。

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对王氏说:“那我便先告辞了。”

王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方才走进屋内:“你折腾自个的身子又何苦?平白让公孙也为你担心。”

“阿爹,我···我心里害怕,吃不下。”陵光低着头。

“见到公孙又不怕了?”王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阿父不日也要抵京了,我们都会想办法,定不让你去那蛮夷之地。”

公孙钤回府换了官服,便匆匆向宫中赶去。

行到半程,忽听得子辰在外面禀告:“少爷,遇上仲大人的马车,仲大人求见。”

公孙钤闻言忙掀了车帘,让仲堃仪进来。

二人见礼后,仲堃仪问:“公孙兄何日抵京?”

“今日上午方到。”公孙钤颔首道。

“怪不得看公孙兄面上有些疲惫之色。”

“仲兄这是进宫?”

“正是要进宫面见陛下,想必和公孙兄同路。”

“陛下这是同时召见了你我二人?”公孙钤有些不解。

仲堃仪点头道:“定是为了那遖宿议和之事。”说到这,又看了看公孙钤,语气里有些踟蹰:“不知公孙兄可去见了陵公子?”

“见过了。”公孙钤揉了揉眉心。

“唉,那遖宿王确实是过分了。”仲堃仪叹道:“不过是连王服都由兽皮鸟羽缝制而成的番邦蛮族,竟还肖想我钧天的第一美人。”

“想必是光儿的名头太大,”公孙钤皱眉道:“他是冲着光儿的名头来的。”

“陛下也不赞成这次联姻,”仲堃仪叹道:“怎奈何这遖宿兵力雄厚,陛下不想再生祸端。现下三大世家蠢蠢欲动,东瀛也时有滋事,若再与遖宿交恶,岂非是内忧外患?”

“这些虽是实情,但光儿不过是个羸弱坤性,我钧天的安危岂是要系与他的身上?”公孙钤道:“若遖宿有更大的利益可图,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过于执着光儿。”

“公孙兄所言正是。”仲堃仪拍了拍他的手臂:“陛下召我几番商议,也算大致有了些想法。今日进宫,再与公孙兄谈论吧。”

  

 公孙钤见了启昆帝,正要跪拜,启昆帝竟亲自走下台阶来扶,面带笑容嘉许了他赴北荣之后诸般的功劳。

    公孙钤谦虚几句,君臣三人遂转入正题。

    对于仲堃仪上书所表的办法,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一个极妙的办法。

   “现下只缺一人,能与遖宿那方商谈。”启昆帝看向公孙钤。

    对于遖宿王,公孙钤想起他求娶陵光一事,不由皱了眉头,拱手道:“臣···”

    启坤帝抬手道:“寡人知道你因陵光之事定然对遖宿王心中有气,若是能借此机会,说服遖宿王改变主意,也不失为一举多得。”复又叹了一声:“想我钧天#朝堂被世家把持许久,可用之人竟寥寥无几。”

   “陛下,臣愿往。”公孙钤知推却不得,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

   “爱卿大义。”启昆帝点头道:“寡人会命仲卿辅助于你。”

    毓埥正坐于驿馆内擦拭宝剑,忽有宫人来报,公孙钤求见。

   “哦?本王正想要见见这位公孙大人,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毓埥嘴角上扬。

   “外臣参见遖宿王陛下。”公孙钤进到室内,便躬身行礼。他身型挺拔,姿态风雅,举止间尽显君子风范,饶是毓埥并不喜此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一声。

   “不知副相来见本王,所为何事?“此次自北荣回京,启昆帝敕封公孙钤为副相,辅佐丞相理政,因此毓埥便以官职唤他。

   “我国陛下对于两国通商一事,有几点新法,特命臣来与遖宿王陛下一述。若陛下您觉得可用,我国便可提出正式的商榷。”

   “是什么新法?副相请讲。”毓埥示意公孙钤坐在下首。

    公孙钤谢过后,款身坐下,将与仲堃仪反复议定的办法呈于毓埥。

    待他说完,毓埥笑道:“此法可是你朝仲堃仪上大夫那日所提的补全版本?”

   “正是上大夫草拟,经朝中官员反复推敲定下。”公孙钤答道。

    毓埥抚了抚放在案几上的宝剑,一时并未答话。

    公孙钤一路在心中所想毓埥到底是和模样。如今见了却也不像同僚所说那般粗蛮不堪。他面容硬朗,身材魁梧,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之气,让人心生叹服之意。如此品貌,若不是他一味要求娶陵光,自己也当赞他句英武不凡。

   “贵国的法子实在是妙,”毓埥将宝剑入鞘,挑眉道,“本王即使知道若采用这此法,最后得利的不过还是钧天,但却又不得不用。”

   “陛下此言差矣。”公孙钤起身施礼:“此法可谓是双赢的局面,遖宿得到了想要的建设织造之法,钧天不过是收取几分利息,可见我国陛下对两国交往的诚意。”

   “你且回禀钧天陛下,此事还要容本王好好想想再议。”毓埥吩咐道。

    公孙钤应下,复又直起身子,看向毓埥:“还有一事,是外臣的私事,不知陛下可否屈尊一闻?”

   “可是为那陵光之事?”毓埥负手自台阶而下,在公孙钤面前立住。

   “正是。”公孙钤低垂眼帘道:“陛下可知,那陵光是外臣的未婚夫郎。”

   “有所耳闻。”毓埥不在意道。

   “世上美人何其多,陵光不过是被虚放了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号。”公孙钤叹道:“陛下想必对陵光其人素未谋面,样貌品性皆不知晓,又何必夺人所爱?”

   “副相此言差矣。”毓埥踱了几步:“世人都说本王是因为陵光第一美人的名号,诚然是有这样的原因。但本王也不是那将就之人,本王不仅见过陵光,还对他甚为喜爱,所以这人,本王可是要定了。”

   “陵光与我两情相悦,两家已定下婚约,早已算是我公孙家的夫郎,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不知此举不妥至极!”公孙钤饶是涵养再好,此刻都有些动了怒气。

   “那是你们钧天人的看法,在我们遖宿,美人是为英雄准备的。”毓埥看向他道:“若你有哪方面胜得过本王,本王到也自会退出,只不过公孙大人,你到底有哪里比得上本王?”

   “你···”公孙钤被他这蛮不讲理的态度激的说不出话来,这遖宿国王看着是不凡,但却果真如朝中众人所说,毫无礼仪规矩,蛮横强硬。可是他身为臣子,又怎可与一国之君相提并论,哪怕这人只是外国的君主。

    呆立半晌,不由一拂袖,道了声告辞就要离开。

   “慢着!“毓埥忽然出声阻止。

    公孙钤回身,只见毓埥将一柄佩剑抛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毓埥也自取了宝剑,道:“副相大人,不如我们比过一场。”

    公孙钤本就一肚子火气,听毓埥这话,倒真想借机发泄一番。遂也不推辞,拱手道:“那就得罪了!”

    二人来到外院,随臣仆役见此情景,便都聚在院中围观。

   “王上这是何意?”长史奇道。

   “本王许久未活络筋骨,今日与钧天的副相大人切磋一番。”毓埥笑道。

    公孙钤对毓埥微微躬身,便宝剑出鞘,先发制人。

    毓埥抬臂,举剑挡住。

    公孙钤一击不成,复又攻向下方。

    毓埥避开剑锋,从斜侧向公孙钤攻来。

    毓埥胜在常年征战,孔武有力,岂是公孙钤一介文臣能比。二人拆了十来招,公孙钤终是招架不住,一个不留意,毓埥的剑锋已经险险架在他的颈上。

    公孙钤闭了闭眼睛,等着毓埥刺下。

    毓埥却收了剑势,笑道:“副相大人,这不过是场比试,本王岂能要你性命?”

    围观众人齐声喝彩,毓埥吩咐仆役:“来人,送副相出去。”

    纵使再心有不甘,公孙钤却明白,今日之事已是言尽于此,再无回旋余地。

    时近初秋,北荣所遣使臣带了大批的礼物,风尘仆仆,赶路月余,终于抵达钧天。

    遖宿来京,因为君主亲临,所以务必低调行事,京中百姓,皆并不知晓此事。

    而北荣之人,为了感谢钧天的出兵解围,所派的朝拜队伍可谓是声势浩大。而钧天也是派人沿路上敲锣打鼓,极尽宣扬之势。京中百姓沿路围观这北荣的朝拜队伍,看着与钧天人迥异不同的衣着打扮,不由啧啧称奇。

    此次北荣特派了一位亲王带队,启昆帝在临芳殿设宴款待。

    

北荣感念钧天平定内乱之恩,加之战后新朝廷已与钧天达成协议,因此对启昆帝十分恭敬。席间众人言笑晏晏,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北荣亲王举杯对启昆帝道:“钧天陛下,外臣见钧天歌舞与我北荣大不相同,我等此行也带了善歌舞之人,不知陛下可要一观?”

  “哦?”启昆帝笑道:“那就请他们上殿表演吧。”

   “宣北荣舞者进殿!”有宫侍立即传召。

    话音落下不久,只见两名坤性款款步入大殿。他们身形相似,皆是高挑挺拔,腰肢纤细。穿红色绣金北荣舞服,秀发挽起,以长至胸前的面纱覆面。

    北荣随行的乐者以掌击鼓,踩着这鼓点,二人翩然起舞。

    他们手脚上所佩戴的铃铛,随着舞姿,发出悦耳的声响。身姿有力,像两只矫健的鹿,时而在林间辗转嬉戏,时而在平原奔跑跳跃。

    乐声激昂,舞姿瑰丽,确与钧天舞蹈大有不同。

    一舞结束,启昆帝抚掌道:“北荣舞者舞姿不俗,来人,看赏。”

    北荣亲王起身笑道:“陛下有所不知,他们二人并非是舞者,而是我北荣世家的贵子。二人原是我朝兵部侍郎府中一胎所生的兄弟,只因相貌出众,被人称作“双璧”。今次我朝感念陛下的恩情,特携美人进于陛下。”说罢又转向二人:“快把面纱摘下,让陛下一观。”

    二人闻言,皆取下覆面红纱,有些羞怯的低着头。仔细看去,虽与钧天之人相貌颇有些不同,但他们肤色雪白,连眼珠和发色皆是浅浅的金棕色,倒真是容光照人,充满异域风情。

    启昆帝略看了一眼,便道:“北荣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只是寡人后宫充盈,现又暂无皇后主持中馈,这般美人,若放在深宫,岂不冷落了?”

   “这···”北荣亲王沉吟半晌,又道:“既然陛下如此说,这二人不如就由陛下做主,嫁于助我北荣平定叛乱的将军?陛下以为如何?”

    裘振坐在下首,闻言不由一愣,旋即起身,抱拳道:“陛下,属下目前尚未有娶亲的念头,还望陛下#体谅。”

    那二人在北荣也是见过裘振等人,见他相貌英俊,青春年少,本就有些芳心暗许,这会儿听道裘振这么坚决的拒绝,大为失望,不由小声啜泣起来。

    北荣王爷见二人如此,倒有些不忿,对启昆帝拱手道:“陛下,您这是何意。难道我北荣的美人竟如此不堪,入不了钧天人的眼吗?”

    启昆帝看了看裘振,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转而安抚道:“亲王不必生气,这裘将军一向爽直,快言快语惯了的。他曾是寡人的御前侍卫,至今并未在宫外开府,目前宫中人手不够,还需裘将军在寡人身边待些时日,恐怕怠慢了二位佳人。此次协助北荣平叛,除了裘将军,那齐中郎也立下不小的战功,不若就将二位美人赐给齐中郎,亲王以为如何?”

   “齐中郎,齐之侃?”北荣亲王出声问道。

   “正是。”

   “如此甚好。”北荣亲王听到齐之侃的名号,不由转怒为喜:“外臣曾与中郎并肩作战,中郎少年英雄,英武不凡,能够侍奉齐中郎,是他们的福气,你二人还不快上前谢恩!”

    齐之侃在北荣数月,战无不胜,屡建奇功,北荣人皆崇尚不已,二人听说能够进到齐府,登时转爱哀为喜,立刻收了眼泪,跪下谢恩。

   “你二人作何称呼?”启昆帝问道。

   “回禀陛下。”其中一人恭敬答道:“小子唤作通事古那·明珠,这个是小子的弟弟唤作通事古那·明月。”

    启昆帝想了想道:“寡人赐你们钧天的“佟”姓,今后便唤作佟氏。”

   “谢陛下赐姓。”二人伏拜。

   “今后你们要尽心侍奉齐大人,不可怠慢。”北荣亲王吩咐道。

    二人应下,自有宫侍将二人带出殿外,笑道:“恭喜二位美人,小的带二位去整理一番,便送二位去齐府。”

   “多谢这位掌事,”佟明珠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宫侍手中:“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对齐将军府中一无所知,怕是会闹出笑话,还请掌事教我们一二,免得到了府中,不讨齐大人的欢心。”

    宫侍握了握手中的玉佩,触手处温润圆活,也知是块好玉,提点一下又不算逾越,这二人看着也是通情识礼,他便也乐的卖个人情。

    带着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齐中郎府中除了一位正君,并无其他侍君····”

    珠帘幔卷,秋意渐浓。

    孟章只着一身中衣,斜倚在床头,透过窗棂,看着屋外追逐嬉闹的雀儿,心下烦郁。

    仲堃仪端着一只瓷碗推门进来,孟章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依旧扭着头出神。

   “章儿,先把药喝了吧。”仲堃仪坐在床沿上,把药碗递到孟章唇边。

   “不喝!”孟章瞪他一眼,冷冷地说:“不如让我病死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娶你那个亲亲表弟,省的我在这里碍眼讨人嫌。”

    仲堃仪叹了一口气,将药碗放下:“你怎么说出这般胡闹的话,我对你怎样,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过阿爹一时糊涂说了几句,又怎能当真?“

    话说那日黄氏罚孟章回屋去抄戒律,孟章只得依言在学校请了假于家中待着。本想着黄氏不过在气头上,过几日便算了。可没想到竟又听家中仆从私下议论着,说仲堃仪要纳了黄修雅为侍君。他闻言霎时明白了黄氏那日为何要小题大做,原来是安的这般心思,一时间又气又恨,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竟是病倒了 。

    孟章冷笑道:“你母父早就看我不顺眼,诸日里百般刁难。我自问嫁给你之后,一心一意,操持家事,谨守规矩,又有哪一点做的不足?看来原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再怎么做也是无济于事。”

    仲堃仪帮他掖了掖被角:“你又何须这般说?我阿父早亡,是母父含辛茹苦将我带大,其间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只是人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糊涂,你就当他是犯了糊涂,又何必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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