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05

只还有一事,仲堃仪是断然不敢说出来。黄氏命他纳黄修雅时,便是和他说,孟章进门快一年,肚子却毫无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光是这条,便是闹到天子面前也挑不出理来。

  孟章身子娇弱,年幼时还有些不足之症,虽然于子嗣一事,仲堃仪并不太过在意,但黄氏年迈,想要他快些延续香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敢过于顶撞黄氏。    

  孟章拧了拧眉头,冷笑道:“糊涂?我看这件事像是大家一处儿策划许久了,只瞒着我一人吧?”

    仲堃仪一心为他,却见他丝毫不知领情,闻言不由也有些不悦:“章儿,你既嫁于了我,那我的长辈你就算不喜,也应该做到尊敬二字,又何须拿这样的话来说阿爹。”

    孟章瞪大了眼睛,看向仲堃仪,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黄氏每每训斥他,不知道言语间有多刻薄,他只不过抱怨两句,仲堃仪便忍耐不住。由此可见,即便二人做了姻缘,但说到同心同德,恐怕世间少有人会做的到。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纳侍君。” 仲堃仪也觉自己刚才的话说的重了些,看着孟章苍白的脸色,又有些心疼:“你先喝了药,别再多想,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便叹了口气,推门走出去。

    孟章看着他的背影,在白日的光影里竟有些模糊不清,他心头百味杂陈,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胸口泛起一阵气促,不由又咳了起来。 

    半晌,才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侍走进来,怯生生的问:“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孟章刚想吩咐他唤卷碧、绿阑进来,但复又想到二人刚刚挨了板子,这会儿还在屋里将养着,一时间心情低落,闷闷的吩咐道,“去把桌上的茶换了拿了。”

    小侍领命下去,孟章抚着胸口慢慢躺下,他只觉现在就像整个身子被没入深重的泥潭,闷的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无处发泄。

    常喜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向厢房走来。黄修雅正在窗下逗猫儿,见他来了,便站起来笑道:“常喜哥哥怎么来了?”

   “老夫人近日得了些薜荔,命厨房熬了薜荔猪脚粥,特地吩咐我送一碗来给表少爷。”

    黄修雅笑着接了,拿起盒盖,嗅了嗅道:“我还真有些饿了。”

    常喜看着他吃了几口,心里不屑,暗道: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看到这样的好东西便慌不迭的吃了,就跟谁要和他抢似的。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恭维道:“表少爷不多日就要做这府中的半个主子了,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是都要吃腻了。”

    黄修雅闻言面上一红,嗔道:“你莫要取笑我了,这不过是舅舅开玩笑的话,不当真的。”

   “怎么不当真?”常喜走近了些:“老夫人最爱表少爷,常常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也要念叨着表少爷的好处。”

    黄修雅叹了口气:“只是我虽与表哥有竹马之情,但是我自知粗鄙,是半点也比不上夫人的,哪里入得了表哥的眼?”

   “表少爷过于自谦了。说句不该说的话,少夫人除了家世显赫些,平日里脾气行事却都难让人信服。”常喜想起他前阵子因为克扣了些采买的钱,被孟章盘账查了出来。因他只不过堪堪拿了十来两银子,又是黄氏跟前得用的人,不好发落他,但最后也狠狠训斥了一番。想到当着这么多外院仆役的面被孟章下了面子,常喜就有些气的牙痒痒,当下又添油加醋的说:“夫人仗着自己的家世,平日里连老夫人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可叹老夫人半生辛苦,现在家主发达了,想着能过几天好日子,却摊上这样的晚辈,怎不让人心痛?”

   “唉,我们都是自幼长在乡野,不过是沾了表哥的光罢了,那些贵族子弟多半是瞧我们不起的。”黄修雅喃喃道。

   “所以啊,老夫人常常念叨身边缺了个可心得人,表少爷来了,才算是好些了。可是就算能在这住一段时日,终究还是要回去嫁人,也不是长久的。况且那些乡野之人,又怎能配得上表少爷这样的品貌,若是能跟了我们家主,那可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黄修雅本就对仲堃仪有些念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里又痒痒的,像被这猫爪儿挠了一般。

    索性将猫儿抱在怀里,说:“表哥这样的人才,我自是仰慕的,只是这种事,也不是一厢情愿的···”

    常喜看他神情,便笑着道:“只要表少爷也有这份心思,那边老夫人自会给你做主的。”

    提着空食盒走出去,常喜心情愉悦,面上也挂了笑。等到仲堃仪纳了黄修雅,那么纳一个也是纳,两个也不算多,到时候看那孟章还要说些什么!自己很快就有机会了。想着能做上大夫府里的半个主子,常喜心花怒放,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没留意却忽觉身子一痛,被人撞了个趔趄。

    原来是个冒冒失失的粗使小侍,跑的急了,一头撞上了他。

    小侍忙伸手将他扶住,常喜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骂道:“没长眼的东西,这样慌慌张张赶着投胎啊!”

    小侍捂着脸,不敢说话。

    常喜看了心烦,不由一瞪眼:“快滚,还杵在这碍眼?” 

    那小侍忙哭着跑了。

    常喜哼了一声,袅袅婷婷的摆着腰肢向黄氏所居的上房走去。

    公孙钤与遖宿诸臣商议对策,诸事皆顺,只对于陵光一事,毓埥却迟迟不愿让步。

    启昆本就不愿因为一人伤了两国目前的和谐,只是公孙晋德高望重,公孙钤也是朝中肱骨,他亦十分不愿寒了他们的心。

    正忧思百转,不得排解,裘振端了一碗参汤走进来,见他眉头紧锁,似乎烦心不已,便问道:“陛下何故在此忧虑?”

    启昆帝叹气道:“遖宿议亲一事,为何偏偏选了那陵氏?若是其他坤性,一百个也找的来,可这毓埥为何偏偏有夺人所爱之癖好?”

    裘振将参汤放在案几上,这些日子他听闻陵光之事,先是不忿,后是不安。他与陵光自小一处长大,早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虽说那毓埥是一国之主,但是将自己的弟弟嫁到他国,他却是不忍心的。

    

“陛下,两国邦交之事,又何苦拿一个坤性的终身幸福做筹码?”裘振道:“您看那前朝出使和亲的公主,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那遖宿王不过是看中了陵光的名头,若是真让他嫁了过去,多半是有去无回了。”说到这,裘振不禁感慨不已。

   “寡人又何尝不知?只是那遖宿咬定此事,半分不肯松口,甚至说愿意让出几分利益,来换取这门亲事。听说陵正前日带了几个天璇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让那毓埥挑选,偏偏连毓埥所居驿所的门都没进得去。寡人是愈发看不懂这遖宿王到底心中做何想法,为何一定要娶那陵氏?”  

  对于这点,裘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陵光,得知二人并不相识,若说是为了这第一美人的名号,那若是启昆从皇室旁系里选一个出挑的坤性封为公主,岂不是更好?

   “裘振,寡人准备明日去西山看望太后,你伴驾随行吧。”启昆帝思虑半晌,出声吩咐道。

    裘振愣了一下,太后久居西山佛光寺,但启昆幼年继位,多亏了这位太后处处扶持,二人母子情深,所去拜访太后,说不定事情真能有所转机,遂朗声应下:“属下遵命。”

    西山距钧天城尚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启昆帝一行车马清晨出发,直至黄昏方才抵达。

    此刻落日正好悬在西山顶峰,层云尽染,霞光万道,佛光寺的暮鼓声隐隐自山中传来,让人感到胸臆开阔,尘念尽去。

    启昆帝笑着对裘振道:“难怪母后长居此处,寡人这刹那也有了却繁芜,就此隐居的念头啊。”

    裘振道:“这西山风景极好,确实是人间胜地。”

    二人说着,早有僧人在道旁迎接,一行人随着主事和尚进了寺中,裘振与众人自有僧人领了去厢房歇息,启昆帝清洗一番,便独自去太后居住的厢房拜见。

    推开门,只见一个中年坤性端坐在椅上,面容祥和,手中持一串念珠,正微阖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儿臣参见母后。”启昆帝躬身行礼。

    魏太后闻言,忙睁开眼,从椅上站起,走到启昆帝面前,伸手搀起,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才笑道:“早上听方丈说起,才知你今日要来。这个时节,怎么有空出宫来看哀家?”

    启昆帝随着他在椅上坐下,笑道:“儿臣恐怕母后在这里生活清简,放心不下,却只恨整日里诸事繁忙,不能时时在母后身边尽孝。”

    魏太后摇摇头:“哀家既已在这寺中带发修行,就要秉承出家人的戒律。远离红尘,不问世事,更不适于再多和朝堂有所攀扯,皇帝有这份心就好,哀家心领了。”

    启昆帝知他之所以隐居西山,也不过是朝中有人,看不惯魏太后作为一个小家族出身的坤性,以贵人之身封了太后。便颇有微词,常言牝鸡司晨一类的浑话。魏太后为了避嫌,待他能接手朝政后,便来到佛光寺带发修行,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能够坐稳这皇位。

    魏太后复又问:“公子蠡进来可好?”

   “他一切尚好,近来太傅新加了策论,又说想要学习武艺。”提起唯一的儿子,启昆帝倒像是个普通的父亲,脸上露出笑容,闲话家常。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所幸你教导有方,蠡儿也是个知进退的孝顺孩子。这是菩萨保佑,哀家也就放心了。”魏太后念了句佛,问道:“皇帝今日来寻哀家,是还有些事情想听听哀家的意见吧?” 

   “果真什么事都逃不过母后的法眼。”启昆帝笑着点点头,便把遖宿王求娶陵光一事说于魏太后听了。

    魏太后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眉头微锁,半晌才叹道:“这陵光,也是个命苦的。”

   “母后此话怎讲?”

   “皇帝不是已经有了决断了?”魏太后看向他,“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哀家能帮你定心罢了。”

   “儿臣犹豫不决,若是将他嫁了,故双方再无争执,可是却对不起朝中两位大臣,若是不嫁,这遖宿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皇帝仁心。”魏太后叹道:“可是,你要知,你是天下的皇帝,不是哪一个人的皇帝。凡事以大局为重,作为帝王切不可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了。”

   “儿臣受教了。”启昆帝微微颔首。

   “只是,这道之一处不可强求,术之一处却可稍稍弥补。”魏太后道。

   “何为道,何又为术?”启昆帝不解。

   “道便是指帝王之道,万不可因小失大。所以对于遖宿议和一事,只要不是关系到国之根本的大事,其他细枝末节便可适当让步。术是对这道之一字的支撑,若是遖宿的作为让你不快,你又岂能让他们轻巧巧得到所图?要让他们就算得了,却也不能尽兴。要让天下人看到,我钧天对议和一事竭尽所能,态度诚恳,但是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

   “请母后赐教。\"启昆帝躬身下拜。

   “哀家也是一个坤性,也知道,有时候乾性做不了的事,坤性未必却没有办法。”魏太后面上一派平淡之色,不疾不徐的说出这句话来。

   此时天边一弯冷月,几点残星。山间万籁俱寂,只余厢房微弱灯火明灭不清。

         

  “明珠(明月)拜见老夫人,齐大人,夫人。“佟氏二人被宫人送到齐府,见到齐府众人,便盈盈下拜。

  “郑掌事,陛下这是何意?”杨氏不解问道。

   郑掌事笑道:“传陛下口谕,这两位美人乃是北荣贵子,一胎生的孪生兄弟,陛下见他们姿容秀丽,性格柔顺,特赐予齐大人做个侍君,侍奉老夫人。”

  “这···”杨氏抬头看向蹇宾,他低头站立一旁,看不出脸上的神情。

  “老夫人难道有什么不满之处?”郑管事脸上挂着笑,语气中却透着些不悦。

  “老身不敢。”杨氏忙到:“齐家谢过陛下恩典。”

   郑管事这才带着众人回宫复命。

   佟明珠二人偷偷看向齐之侃,他伤势已愈,此时立在厅中,身材魁梧,英姿勃发,眉眼间一丝桀骜,好似发现了二人打量的眼神,霎时间转眼望了过来,眸子里一片冷漠之色。二人心中一惊,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陛下何故忽然降下这般赏赐?”杨氏疑惑道,复又问向齐之侃道:“你对这二人可还满意?”

     齐之侃皱了皱眉道:“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子先回后院了。”他本在后院练习武艺,因伤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感觉全身关节都有些发痒,好容易能下地,却忽然被叫到前厅,无故被塞了两个娇滴滴的异域美人。他一向对于这种类型的坤性无甚好感,当下也懒怠多看他俩一眼,便大步走出正堂。

    杨氏叫二人上前打量一番,又问了几句,便叫小侍带他们到偏房去安置。

    待他们退下后,方才拉着蹇宾坐下道:“我儿,你是怎么想的?”

  蹇宾咬着嘴唇,心下难过不已,但这是启昆帝所赐,作为臣子,不能推脱,看到齐之侃态度冷淡,方才好些了,对杨氏说:“阿爹,我知道这是皇恩,并不敢多言。”

    杨氏拍着他的手道:“虽说是什么北荣贵子,现下北荣也不过是附庸我钧天而存在,他们进了门也便是个侍君,是万越不过你去的,你且放心。”

   “蹇宾省的了。”

    杨氏又叹气道:“可惜老爷终日卧床昏迷,你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若是他们今后能诞下子嗣,你便抱来身边,当做自己所出。”说罢又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我齐家满门忠烈,只可叹子嗣单薄,你作为正室,也得多劝着自己夫君些。”

    蹇宾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要让他看着齐之侃去和别人同*房,那不如拿一把尖刀插进他心窝里。只是早前送避子汤的么么都交代了,这事齐之侃不想让杨氏知道,只得硬生生忍住。又和杨氏说了几句,便浑浑噩噩走回房中。

    晚间,特意吩咐白露熬了些补汤,送去齐之侃的厢房。

    白露拿了空碗回来,说:“齐官人说了,今晚仍在厢房休息。”蹇宾有些失落,齐之侃伤后一直在厢房独自休息,二人许久未共枕而眠。但知道他并未去新人房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清晨一早,佟氏二人便来蹇宾房中请安,蹇宾本就不喜,随便吩咐了两句要他们谨守本分,便打发了二人出来。

    二人闲来无事,便在齐府花园中散步。

   “哥哥,你看着花园中这么些个粉蝶儿,这在我们北荣确很少见的。”佟明珠惊喜的去扑那些花间飞舞的蝴蝶。

   “钧天气候宜人,四季分明,不像北荣那么寒冷。”佟明珠道。其实此番来钧天是他主动向家中要求。虽说他们二人出身大族,只是族中坤性众多,况且他们母父身世不显,作为庶子,处处被人排挤,难有出头之日,因此听到消息,便一咬牙毛遂自荐。弟弟明月死活都要跟着他,于是兄弟二人便一道来了这里。本想着能够入宫伴驾,没成想却是阴差阳错进了齐府。虽然身份差了些,但胜在齐府中尚只有一位正君,环境单纯,况只要他们努力,这齐之侃未必不想尝个新鲜。

    遂又笑道:“明月,你看这夫人蹇氏如何?”

    明月扑蝴蝶扑的满头汗,不解的看着自家哥哥:“只不过与他说了两句话,怎么看的出来?”

    明珠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总是一根筋似的,遇事不愿多想。”

    二人携手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他方对弟弟道:“若夫人是个受宠的,我们这等被陛下赐来的,他又不能随意处置,定然心里不快,今日见面便定要给我们个好看。若他是个不受宠的,就应该对我们和气些,希望能笼络住我们,今后也有个靠山。可是他不过堪堪几句话打发了我们,满脸不耐,可见这位夫人与夫君之间应该是相敬如宾,虽然不见得多受宠爱,但夫君大概也是敬重他的,他在家里也能说得上话。”

    明月睁大眼睛:“哥哥不过从寥寥几句话里,竟然看出这么多?”

   “不过显而易见的事。”明珠抚了抚衣角,压低声音道:“况且夫君尚未有后,这便是你我的机会。”  

   “可是昨日被大人瞪了一眼,我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明月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明珠摇头:“夫君在我们北荣那可是被人称颂的少年将军,今生跟了他,我们也不亏了。只不过有本事的人脾气大些又有什么,我们多多用心,俗话说百炼钢成绕指柔,我就不相信我们两个整日在他面前,他能一点想法也无?”

   “哥哥说的有理。”明月点头:“要说大人比北荣那些粗莽汉子简直不知强上多少,虽然人冷厉了些,可相貌英俊,又深受皇帝陛下器重,前途无量。”

   “所以我们兄弟二人要多多把握机会,要是能为府中诞下子嗣,你我的好日子便要到了。”明珠笑盈盈的看向弟弟。

  

    虽公孙钤极力斡旋,但对于通商一事倒已经达成协议,而对于陵光一事毓埥却怎样也不肯松口。

    “少爷,执明少爷有请。”公孙钤按着眉心从驿馆走出来,子辰忙迎上前去。

    想着自从回来,便一直未与执明等好友一聚,今日便索性上了马车,向执府驶去。

   “公孙兄。”执明一见他,便忙迎上来,拉着他坐在上首。

   “我自北荣一回来,便诸事繁忙,竟未来得及和你一聚,望执明兄见谅。”公孙钤拱手。

   “唉,”执明摆手:“公孙兄,我知如今这处境也够让你焦头烂额的了,我又怎会计较这些小节。”

   慕容离端了清茶过来,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陵光他还好吗?”

   公孙钤摇摇头,自从遖宿求娶的事情传出来,他便整日伤心,怎么也劝不好。

   慕容离叹气道:“陵光看着柔弱,其实性子颇烈,他既然认定了公孙大人,又怎会再择二夫?”

   公孙钤不由握紧了拳,咬牙道:“可恨那遖宿王,实在是欺人太甚。”

   执明二人虽然也颇为好友不忿,可是事关国事,又怎能以私情为先?

   公孙钤沉默半晌,道:“对了,与遖宿通商一事,基本已经计议妥当。陛下不日大概会挑选实力雄厚的家族前去遖宿开拓商路,若是占了先机,便可方面建立自己的势力,又可获得丰厚利益,执明兄不妨也考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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