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06

执明谢过他的提点,又问道:“仲兄颇得陛下青眼,陵公子一事,公孙兄不妨也请他在陛下面前斡旋。”

    公孙钤苦笑摇头:“我与仲兄,不过是君子之交。仲兄聪慧过人,胸有沟壑,是治世之能臣。陛下之所以重用于他,除了才华,最重要是他出身寒门,所仰仗唯有陛下。所以,他又怎么会因这些细枝末节之事,而让陛下不悦呢?”

    说话间,酒席已经端上来,二人方吃了一些,公孙钤心头烦闷,饮了几杯酒,竟是有些微醺,执明只得命人送他回去不提。

  “夜深了,公子还不歇息吗?”慕容离拿了一件披风覆在执明肩上。

    公孙钤走后,执明就着早已冷掉的饭菜,手中捏着酒杯,闷闷独饮。他握了握慕容离放在他肩上的手,问道:“阿离,你觉得遖宿求亲一事,是否能成?”

    慕容离叹了口气,执明看着游戏人间,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心肠最热。公孙钤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也亦知公孙钤对陵光情深义重,二人眼见着就要成一对苦命鸳鸯,他怎能不为好友担忧?

    “公子,我倒是认为,事已至此,恐怕陵光真的要远赴他国了。”

    “那公孙兄该怎么办?”执明重重将酒杯放下,不忿道:“我竟不知,一国之主,竟要强娶一个许了人家的坤性。”

    “我听说异族无教化,行事随心所欲,见到喜欢的东西谁强便抢来了,和他们说道理又岂能说的通?”慕容离微微摇头。

    “难道就看着公孙兄所爱被夺不成?”

    “公子,”慕容离也拿起一只琉璃杯,斟了一杯清酒,啜饮一口:“再怎么替他们打抱不平,毕竟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事,容不得我等置喙。只叹陵光命苦,自古红颜薄命,他也逃不开这般命运啊。”

    “难道就再无回旋的余地?”执明面上浮现痛楚之色。

    “有,”慕容离举杯望月,轻叹道:“除非陛下立刻与遖宿翻脸,坚决拒绝这门亲事。然而后果便是两国结下过节,甚至重新兵戎相见。”

    “天下之事,无不因为一个利字。”执明苦笑:“以一个陵光轻松换来两国修好,相信绝大多数朝臣都会赞同陛下的决定,又有谁会在意当事人的想法?”

    “况且若是真的因为一人引起两国战事,以公孙大人和陵光的性子,怕难再苟活于世了。”慕容离看向他。

  

    什么?太后要见光儿?”听到陵正的话,王氏颇为不解。“以光儿的身份,何以面见太后?”

    陵正按了按眉心,摇头道:“定是为了那遖宿的事。”他这段时间为了陵光的事求见启昆多次未有结果,想送美人给毓埥也屡次遭拒,可谓求诉无门,毫无办法。

    想到陵光的事,王氏又忍不住抹眼泪。虽然他并不是陵光的亲生母父,但陵光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又没有亲生的坤性儿子,早就把他视同己出,想着他就要去那地方受苦,不由悲从中来。

    陵正烦躁的在屋中踱来踱去,虽然陵光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从陵家传出去,但为了他今后能够嫁得好,为家族助力,陵家也少不得推波助澜。只是家族利益固且重要,陵光毕竟是自己的亲子,又孝顺识礼,若真要去了那种地方,千万里之遥,生死都难预料,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心中也是不忍。

    太后召见,陵光不可能推拒,只得盛装打扮了,由宫人扶上了八人肩舆,向西山进发。

   “陵光拜见太后。”进得庙中厢房,陵光俯身下拜。

    魏太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把头抬起来。”

    陵光依言直立了上半身,抬起脸庞。只是眼睛微微下阖,不敢直视太后容颜。

    半晌魏太后出声赞道:“果真是个出色的,快搀起来。”

    太后身侧的近侍忙扶了陵光起身,引他坐在太后下首。

   “你今年几岁了?”魏太后柔声问道。

   “回太后,陵光今年已有十八岁。”陵光答到。

   “也是个苦命的,”魏太后叹道:“只是这画似的容貌,怎不叫人爱怜?”

    陵光将头压的更低,他多日来只是日思夜想若没有这容貌和名头,那遖宿王定不会打他的主意,反而恨不得将这容貌毁了,再一头撞死倒落得干净,现在听魏太后这样说,又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好孩子,”魏太后见他这样,便劝到:“我知道你已许了公孙丞相的嫡孙,这遖宿横刀夺爱,确实是难为你了。你心里委屈,哀家作为坤性,也是理解的。”        

    陵光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摇头道:“陵光不敢。”

    魏太后招手到:‘你坐到哀家身边来。’

    陵光方才依言走到上座,侧身堪堪坐了半个椅面。

    魏太后抿了一口香茶,道:“哀家曾怀了一个公主,只是福薄了些,没能养过一岁,若是他还活着,要比你现在的年龄还大些。”

    陵光不解的看着他,魏太后面上并无太多悲戚之色,想来事情过去太久,他纵然伤心,也是放下了,只是现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太后拉了他的手道:“好孩子,我一看见你,心里就喜欢的紧。如今我认你做个义子,让皇儿封你做我们钧天的长公主,你可愿意?”

    陵光吓了一跳,忙跳下座椅跪在太后面前:“陵光何德何能,太后如此厚爱,陵光不敢···”

    魏太后笑着亲自将他扶起来:“哀家年纪也大了,这些年愈发想念早夭的公主,况且你若是做了公主,遖宿的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陵光听了这话,不由心中一动,忙问道:“请太后赐教。”

    魏太后笑道:“天璇城主的独子,配一国之君还是高攀了,而哀家的公主,可不是想娶就能娶的。”

    钧天和遖宿议和之事持续已有半月,胶着不下,这日钧天城内却忽然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璇第一美人陵光,被太后认做义子,启昆帝不日将亲封他为公主。

    钧天城的百姓议论纷纷,陵光声名远播,众人倒是十分期待封位大典上能够一睹这位美人的芳容。

   

“遖宿王陛下,既然陵光已就要被封为公主,那便不是可以任意求娶的了。”公孙钤面带笑意,他这些时日与遖宿辛苦周旋,一切事宜基本谈妥,只余和亲一事。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不可谓不喜。

    毓埥转动着手中的白瓷酒碗,冷笑道:“莫说他只是太后的义子,就是真正的公主,本王也要得,你们钧天的陛下可没说做了公主就不必嫁到我遖宿去了!”

   “你!”公孙钤忽的站起,这些时日,毓埥对陵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式,他早就不满,这怒火可谓越积越多。如今陵光就快成了公主,毓埥依然如此不敬,他一时间竟再也按捺不住。

   “怎么?副相大人是还想和本王过过招?”毓埥不屑道。

    公孙钤眉关紧锁,俊逸的面庞怒气浮现,一把抽出配剑:“正是,今日在下定要和你战个痛快!”

  二人遂一齐去了外院空地,话不多说,各亮兵器,剑锋相接,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是夺夫之恨,怒火盈胸,一个是耐心待罄,心生不满,二人竟皆是用了全力。公孙钤虽然剑法灵活,但奈何毓埥力大无比,十几招后,还是一个不察,被毓埥划伤了左臂。但公孙钤仿佛不知疼痛,继续红着眼睛出剑。直刺、平抹、下劈,剑剑向毓埥要害之处攻去,露了破绽也是毫不收势。毓埥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公孙钤这架势,是要和他以命相搏?

    眼见着公孙钤前胸又露出破绽,毓埥一剑就要刺下,忽然一个焦急的喊声传来:“住手!”

    二人方才从刚刚魔怔了一般的情绪里脱出,齐齐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一身紫衣,快步向这边跑来,不是陵光又是谁?

    陵光那日去了西山,被太后认作义子,日夜思虑太后与他所说的那番话,这日下定决心要来驿馆见一见这遖宿王。没想到甫一进来,就见到这惊险一幕。

    奔至近前,看见公孙钤的左臂正向外汩汩渗血,陵光忙用帕子帮他捂住,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公孙钤摇头,他刚才不知怎了,竟然已起了和这遖宿王同归于尽的心思,想是这些日子怨气积累太多,骤然爆发,一时无法控制。现在回过神来,倒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陵光公子到访何事?”看着陵光一脸担忧,眼睛里只有公孙钤,连他站在旁边竟也未留意,毓埥有些不满。

    陵光这才想起毓埥,忙转头看他,四目相接,陵光不禁呆住了,口中喃喃道:“原来是你。”

   “怎么?”毓埥笑道:“不过两面之缘,陵光公子还记得本王,当真是好记性。”

   “你们认识?”公孙钤不解。

    陵光咬着嘴唇,颤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名头才要求娶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我早就见过。”

   “陵光公子如此天香国色,毓埥一见倾心,故而以一国之礼求娶佳人,为我遖宿王后。”毓埥向他微微颔首。

   “难道你不知我已经许了人家吗?”陵光摇头,看向公孙钤,眼中情义款款:“我心中只爱他一人,你就算娶到我,也不过是无心之人,又有什么意思?”

    闻言公孙钤不由心中大恸,感动不已,下意识握住了陵光的柔荑。

    毓埥冷哼了一声,摇头道:“你不过是一时喜欢他罢了。自古美人爱英雄,本王是一国之主,文治武功,不输钧天皇帝,若是你和本王相处一段时日,自然是看不上这种文弱书生。”

   “遖宿王这种行为和山匪水盗又有何区别,毫不顾虑他人的意愿,便强行做出决定。陵光虽然是一介弱质坤性,但若陛下苦苦相逼,只能以死谢罪···”

   “放肆!”长史正好走进院子,听到陵光这番说辞,竟将毓埥与匪盗相提并论,不由气愤道:“莫说你是太后义子,就是太后嫡亲的公主,也不可对我王口出这般妄言。”

    陵光自知话语有失,不过他性子倔强,又恼急了毓埥,并无半点道歉之意。当下只扁了扁嘴,将头转向一边。

   “长史此言差矣。”公孙钤道:“既然是陛下要封公主,又岂有什么是否太后所出的区别?况你遖宿强逼在前,公主不过是心中有气,多说了两句,遖宿王陛下尚未说什么,还轮不到长史来指责吧?”

   “公孙钤,老夫敬你是位君子,只如今怎么说出这番强词夺理的话来?”长史气的胡子都要跳起来。

   “长史不必动怒。”毓埥安抚道:“钧天未来的公主天真烂漫,不过是快人快语罢了,本王并不介意。”

    陵光知今日多说无益,又担心公孙钤的伤势,便道:“既然陛下不介意,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毓埥伸手阻拦道:‘本王还有一句话要说给陵光公子听。’

   “什么话?”

   “你那日曾与本王说过,有机会要去遖宿看看,本王记在心中,便一定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你!”陵光闻言,不由怒目而视。毓埥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动气。

    陵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半晌一甩袖,扶着公孙钤扬长而去。

   “果真是个美人,喜怒哀乐皆可入画。”看着陵光的背影,毓埥笑着赞道。

   “只是我国未来王后眼神不好,陛下这样的人中龙凤不放在眼里,倒对那个公孙钤关怀备至。”长史依旧气不过。

    毓埥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是被公孙钤占了先机,本王还是有信心让他认清形势的。”

   “公孙钤,你疼不疼啊?”陵光眼眶红红的,看着公孙钤臂上一尺多长的狰狞伤口,心中疼惜不已。

    公孙钤摇摇头,安慰道:“光儿不必担心,不过是些皮肉伤,回去找医丞看看,上些药,很快便好了。”

   “你怎么这么傻,冒冒失失去和他比武,你明知他这样的野蛮人,惯是穷兵黩武的,怎么能和这种人比武?”陵光又气又很,气公孙钤犯傻,只身和一个莽夫比剑,更恨毓埥手段歹毒,伤了公孙钤。

  

   

“其实我早就想和他打一场,不然出不了心中这口恶气。”公孙钤长叹一声,看向陵光:“我本以为你我二人经过这么多事,总可安安稳稳相扶度日,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些时日,我常常想起你曾对我说的那句话:造化弄人,你想要怎样,上天就偏偏不让你如意。”

   “我···”陵光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我去求陛下,我们一定要想个法子,我谁都不要,只要嫁给你。”           

   “傻瓜,”公孙钤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我也早立下誓言,此生非你不娶。”

    二人还要倾诉衷肠,忽有宫侍赶来,禀告道:“公子,太后回宫,陛下召您觐见呢!”

    陵光只得依依不舍辞了公孙钤,随宫侍进宫。    

  公孙钤自那日与毓埥比剑受伤,医丞诊断后开了伤药,嘱咐尽少见风,便在府中卧床休息。

    是日,正斜靠在榻上看书,忽有小侍进来送上名帖,原来是萧家的二公子萧滢求见。公孙钤微微皱眉,他本不喜萧滢此人,但对方说来探病,于情于理倒都没法拒绝。

    披了一件竹青色外袍,便命小侍请萧滢至书房一见。

   “公孙哥哥!”萧滢一见公孙钤,忙迎上去,关切道:“滢儿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要不要紧?”

    公孙钤退后一步,摇头道:“并无大碍。”

    萧滢见他躲闪动作,却似没看到一般,又向前一步,将一个白瓷瓶子放在公孙钤手中:“这是我堂兄前阵子从滇郡寻来的好药,对于消炎镇痛,生肌愈合有良效。”

    公孙钤勉强笑道:“劳萧公子费心了。”

    萧滢定定看着他:“公孙哥哥何必对我如此生疏,滢儿的心思,公孙哥哥还不清楚吗?”

    公孙钤一时无语,萧滢自小便喜欢缠着他,但是萧滢性子蛮横,自持身份,骄矜无比,他并不属意。只是这萧滢也是可怜,竟被山匪掳去。山匪之事后,萧滢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没想到今日会来探望。

   “滢儿好久不来,公孙哥哥带我在这园子里走走吧。”萧滢提议。

    公孙钤不好拒绝,二人遂沿着园中青石小径前行,池塘里白荷开的正盛,萧滢笑道:“公孙哥哥还记得吗?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在河里摘莲子,我不小心落了水,还是你把我救上来。”

    忆起旧事,公孙钤嘴角也挂上一丝笑意:“是了,现在想来,仿佛还是昨日一般。”

   “从什么时候起,公孙哥哥就不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了呢?”萧滢说了许久,忽然歪着头,喃喃说出这句,像是自问,更像是在问公孙钤。

    公孙钤闻言一怔,是啊,大概从爷爷与三大世家在朝堂上因政见不同,不欢而散,从此,公孙家作为世家,便被其他家族孤立了起来。

    公孙晋总说:“世家早就不是诗礼簪缨的世家,而陛下也不再需要这权倾天下的世家,倒不如敛了性子,收了傲气,消了野心,莳花弄草,做个富家翁。”

    虽他少时并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他也知这世家贵胄的子弟,哪个不是鼻孔朝天,桀骜不已。况且公孙家人丁凋零,几代之后,倒是没落下来,待公孙晋告老,公孙一族也许很快会被人遗忘。

    他总觉自己肩上担子甚重,重振家族兴旺之责任,似乎系于他一身。但爷爷却笑着劝他:“这世上哪有什么事可以长久,倒不如活得恣意洒脱些,走到哪一步,都是天注定了的,不用太过执着。”

    后来他忙于学业,结交了其他志同道合的好友,倒真的渐渐与他们疏远了。

    萧滢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公孙哥哥,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陵光,但是陵光就要嫁到遖宿,这件事几乎已成定局。你···为什么不能看看一直等着你的人呢?”

    公孙钤慌忙将手抽出,不悦道:“阿滢,我们纵使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但你也知我对你,并无他意。况且光儿的事,谁说就要成了定论?”

    萧滢失笑:“朝野中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太后已认下他为公主,到了这般田地,公孙哥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公孙钤闻言,忍不住下意识重重握住了手边的假山石,他岂有不知,这事到如今,是定然不可善了的。

   “公孙哥哥是聪明人,若是陛下还顾及丞相,顾忌公孙家,何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萧滢走近了些:“说句大不敬的话,公孙家也是世家大族,对于所有世家的忌惮,想必陛下心里都是一样的。陛下这般作为,公孙家就没有寒了心吗?”       

   “胡言乱语,”公孙钤斥道:“这种话你是从哪里听来,怎可妄议天子?”

    萧滢摇头:“我是萧家的嫡子,虽然生为坤性,但自幼见识不少,又怎会不明白,何须别人教我?”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说这些浑话?”公孙钤道。

  “这哪里叫浑话?天子早容不得我们这样的家族,若是萧沈苏家有事,你以为公孙家族可以独善其身?”

  虽然萧滢这话却是大逆不道,但若不是这些年来公孙家谨小慎微,行事低调,同样作为百年世家,天子岂能听之任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现在的钧天,已经不需要也容不得世家的存在。

  “公孙哥哥,”萧滢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滢儿的心意,始终如一,哥哥你是聪明人,怎会不知应该做出何种选择?”

  公孙钤伸出手来,却是坚定地推开了他:“公孙钤蒙萧二公子错爱,只是如今陛下贤明,励精图治,治下海晏河清,在下自幼习得圣贤之书,也知为人应顾及纲常人伦,身为臣子,当恪己复礼,辅佐君主,岂可生出忤逆的念头?萧公子今日所说这话,还望莫在别处说了。”

  萧滢急道:“公孙哥哥,你这是迂腐!”

  “迂腐也好,愚蠢也罢,还望萧公子念在我伤口未愈,不便多陪,即刻请回吧。”公孙钤语气淡然,却是摆出来送客的姿势。

  萧滢跺了跺脚,虽心有不甘,但仍需顾及脸面,还是不情不愿的随小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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