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09

     待魏太后离开,陵光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华丽的床幔。想着自己死生边缘飘忽忽看到的那些事,众生皆苦,自己此番却是太过怯懦了。

     毓埥听到回禀,有些惊讶的看向紫芸:“你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尚仪?”

    紫芸躬身施礼道:“公主请遖宿王陛下一聚,特派奴侍前来相邀。”

    陵光竟然请他相聚?毓埥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紫芸,启唇道:“那就烦请带路吧。”

    紫芸在他身侧恭敬指引,心中暗暗评价这遖宿王当真是器宇轩昂,身上带着久居高位,杀伐果断的凌厉气息,与公孙钤那般谦谦君子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那日自上巳节相遇,紫芸便为他气度折服,后只他要强娶陵光一事,才让他心中生了罅隙,想来看人绝不可只观表面。

   “尚仪已跟在公主身边许久了吧?”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毓埥忽然出声问道。

   “回陛下,奴侍自小与公主一块儿长大,是陵府的家生子。”

   “嗯,”毓埥点头:“那公主与那公孙钤又是何时相识?”

   “这···”紫芸心里一顿:“主子的事情,奴侍是不知的。”

   “呵呵,”毓埥笑道:“你倒还是个嘴严的。”又道:“遖宿尚武,世人皆以刚健遒劲为美,钧天却与我国风俗大相径庭,倒是偏爱那文弱书生。”

    紫芸皱了皱眉,心道,公孙大人身形俊逸,气度不凡,有古时名士之风,又怎可用“文弱书生”四个字来形容?不过毓埥贵为一国之君,自己不过是陵光身边的小侍,身份有别,便自有异议,却也不敢反驳,只诺诺应了。

    到得暖玉殿,只见陵光正坐于窗边,看着窗外一簇泛了黄的芭蕉出神。

   “殿下,遖宿王陛下到了。”紫芸走过去轻声回禀。

    陵光回过神来,方站起,对毓埥微微福身,道:“有失远迎,遖宿王陛下请坐吧。”又吩咐了紫芸奉茶。

    毓埥多日未见陵光,今日一见,只觉他面色浮白,秀眉微蹙,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不由皱了眉:“公主因何清减至此?”

   “遖宿王陛下这番‘深情厚谊\',本宫承受不起罢了。”陵光语气里带了丝嘲讽。

   “公主今日请孤王前来,就是要与孤王诉苦?”毓埥挑挑眉。

    陵光摇了摇头,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下了决心的,皇兄也是赞同此事。只是若真如你那日说的,你待我有几分真心,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应?”

   “公主但说无妨。”毓埥笑道。

   “我随你去遖宿,但是以公主的身份,不是以遖宿王后的身份,陛下能不能答应?”陵光看着他。

   “哦?”毓埥眯了眯眼睛:“这是在准备后路吗?事到如今,公主还是放不下那公孙钤?”

    陵光轻轻将袖子往上拂了一点,露出腕上的疤痕。

    毓埥看他玉似的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不由额角一跳,惊到:“你这是何意?”

    陵光幽幽道:“如今我已贵为公主,也不再是那可以任人拿捏的臣下之子。我是什么也不怕的,只是有些糊涂,若硬逼着我做不愿的事,我自有那投湖,自缢,吞金的法子,总不会一点空子也找不到。”

    毓埥闻言不禁摇头道:“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性子这么烈?你就当真这么看不上孤王?”

   “陛下是个大英雄,陛下的功绩陵光也有所耳闻。只是喜不喜欢一个人,和他是什么身份,全没有关系。”陵光想到公孙钤,不由咬着唇低了头。

    毓埥站起身来,靠近了陵光,抬起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孤王幼年登基,想的只是国家大事,却从未在意这些情爱之事,你却是第一个让我心肠牵动的坤性,用钧天的话来讲,便是日夜思之,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只得先将你绑了去,日后为我生下子嗣,自然会定下心性。”

    陵光毫不畏惧地平视于他:“纵使身为坤性,也有自己的意愿,岂能像货物一样被人随意处置?”

   “若是孤王要定了你呢?”

    陵光冷笑:“莫不是遖宿王陛下毫无信心,怕我去了遖宿,却仍是得不到我的心,所以要用这种强迫的手段?”

    毓埥放下他,背着手在殿内踱步,思索半晌,方斩钉截铁道:“好,今日孤王便应了你这要求,三年,孤王要你去遖宿宫中三年,期间帮我教化我遖宿诸位贵子,传播钧天的礼仪学识,你可做到?三年后,若你仍未动心,我便放你离开。”

    陵光面上平静,道:“陵光不才,却也在钧天大学学习两年,如今太后垂幸,封了公主,却也由名师继续教诲,丝毫未曾耽误,陛下吩咐,陵光自当尽力。”只藏在袖中的手颤抖着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

    毓埥定定的看着陵光,只见他面色淡然,平静的好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他已存了死志,若再苦苦相逼,怕是这位佳人便要香消玉殒了。毓埥终是不忍,半晌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一滴清泪顺着陵光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紫芸一旁看着,只觉这滴泪像是打在他的心上。陵光与他虽是主仆,却是情同兄弟。虽有倾国之色,却终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还想着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却终是命不由己。

    虽然心痛,但想到殿外的公孙钤,便忙上前回禀,如今也只有这位能安慰到陵光了。

   “让他回去吧,无事不要再来了。”陵光幽幽道。

   “什么?”紫芸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重复道:“公主,是公孙大人求见。”

   “我知道。”陵光看了他一眼:“我已答应随遖宿王去他国,虽以公主的身份,却也再不宜与外臣私下相见。”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紫芸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痛不已。

   “不爱宫墙柳,总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陵光轻吟道:“我们既然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再见亦也是更添离愁。”陵光颤巍巍站起来:“紫芸,你帮我给公孙大人带一句话,就说我今生大概要负约了,来生再还他的恩情罢。”

    紫芸的眼泪已经汹涌而出:“公主,你不要这样,总会有办法的。刚才,刚才遖宿王不是答应您以公主的身份出使了吗?”

    

    

陵光用帕子帮紫芸拭去泪水,嘴角挂着一抹凄然的笑意:“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只是想干干净净的来,也干干净净的去。若是去了那千里之外地方,会遭遇什么,谁又说的准呢?说不定他一时兴起就占了我,若今后再发生什么,便只得像史书里写的那样,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吗?” 

    紫芸这才知,此去陵光已报了赴死的决心,若是那遖宿王还敬他几分,他便暂且活下去,若是像前朝那些和亲公主的遭遇,依陵光的性子,是绝不会苟活了。不由悲从中来,哽咽无语。

    既然已经议定,魏太后和启昆帝终于放下心中重担,只待选出了通商的人选,便会送陵光随遖宿一行启程归国了。

  公孙钤几次求见被拒,最后还是紫芸看不过,托宫人给他带了话。公孙钤知道陵光的决定时,正在书房看书,闻言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宫人吓了一跳,忙回禀陵光,陵光紧紧握住帕子,指甲将掌心都刺破了,却依旧狠心置之不理。

  倒是执明得知此事后,准备了些补品来探望公孙钤。

  见他斜倚在床上,面色灰败,不由也是心下叹息,他与阿离蜜里调油似的,好友却情路坎坷,可到了这番境地,却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叹上天不公。

    见到执明,公孙钤忙请他坐在床侧,寒暄几句,便拱手道:“执明兄,公孙钤有一事相求,还望执明兄能够应下。”

   “公孙兄何必如此,”执明忙扶他靠在软枕上:“公孙兄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公孙钤也知这事实在有些难以出口,只是现下能托付的人也只有执明,遂下定决心说出口来:“执明兄也知陛下正遴选去往遖宿通商人选一事吧?”

    执明有些不解,顿了顿,方说:“自是知道,执家也有竞选之意。”

   “不知执明兄自己是否有意亲去遖宿?”

    执明一愣:“公孙兄这话何意?”

    公孙钤长叹一声,面色凄苦:“如今公主已决心随遖宿王回朝,现下亦已回天乏术,只想若执明兄能够被选中,便可帮我在遖宿照拂一二。这番想法实在自私,贸然开口,还望执明兄莫怪。”

    执明闻言摇头道:“公孙兄,你为人坦荡,皓月清风,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君子。你我相识一场,惺惺相惜,早已是知己。士人可为知己者死,不过是这件事,你这番谦辞,是要置我于何地?”

    公孙钤闻言心下感动,谢道:“执明兄,公孙钤此生得你这位至交好友,也算平生幸事。”说罢就要下床行礼。

    执明忙扶住了他,有些苦闷道:“只是朝中诸人虎视眈眈,我就算有意,却也不见得能拔得头筹。”

    公孙钤叹息一声:“执明兄可前去寻仲大人,将此番话转述于他听,他定能有办法。”

  看着执明还有些疑惑,公孙钤方道:“虽然明面上陛下派了我去与那遖宿商谈,但是有些事,私下里还是仲兄去处理的。毕竟,陛下真正信赖的人,正是仲兄。”接着又苦笑道:“现下只有去求一求仲兄,才可添几分胜算。”

    执明面上有些不忿:“仲兄也算是陛下的心腹了,若是你的事情上他愿意出几分力气,倒不至于弄到今日的境地。”

   “执明兄不必如此说,”公孙钤摆摆手:“仲兄虽算得上与我交好,但和亲之事亦不算他的义务,定然也要权衡一番利弊。况仲兄有经世之才,兼济天下之心,在他心中陛下和社稷才是首位,又怎会在这些小事上花心思”

    执明叹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在学校时,他不过是寒门之子,没想到如今却是平步青云,看陛下对他这般器重,假以时日,必当位极人臣。”

    公孙钤颔首:“因为三大世家近年来蠢蠢欲动,妄图与陛下抗衡,陛下想来对世家已是失望透顶,此时仲兄的寒门出身反而成了最好的依仗。就连我公孙氏,陛下恐日后也不会再托付信任了。”

    二人促膝长谈,执明回府已近深夜,慕容离派了小厮在角门候着,见他来了,便急忙进来禀报。

    看着迎出来的慕容离,执明忙握了他的手:“阿离怎么还未歇息?”

   “我不困,便等着公子回来。”慕容离帮他解下披风,问道:“公子今日去公孙大人府上,可是为成安公主和亲一事”

   “正是。”执明本就十分信任慕容离,现下慕容离答应嫁给他后,二人更是无话不谈,当下即将公孙钤的请求与他说了。

    慕容离听罢,叹道:“公孙大人这番用心,也是情深意切了。”

   “阿离···”执明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慕容离观他神色,笑道:“公子还有什么是不能和阿离说的吗?”

    执明摇摇头,面带歉意看向他:“只是不知如何开口,你我婚期将近,我却已答应了公孙兄,要争一争去那遖宿通商的名额。”

    慕容离闻言道:“我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件事。就算公子不争,我也是要劝劝公子的,正巧公子先开口了,也省得我费口舌。”

  执明心下感动,握住他的手道:“公孙兄与我可谓知己难逢,若我真要去了遖宿,家中诸事,就要拜托阿离了。”

  慕容离摇了摇头,轻轻靠坐在他身侧:“公子这话倒是错了。”

  “怎么?”执明不解。

  慕容离剪了剪桌上噼作响的烛花,问道:“公子舍得抛下阿离,独自去那遖宿?”

  烛光影下,慕容离的侧脸说不出的秀美,执明怔怔的看着他:“自然是不舍的。”   

   “那公子就带阿离一起去好了。”

  执明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那遖宿有千里之遥,况气候高寒,风土人情与我钧天大不相同,你身子又弱,怎能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慕容离轻叹一口气:“遖宿通商一事,若作为首批前去的商贾,必定承载厚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岂不是拂了钧天和陛下的脸面?阿离不才,但出身市井,自幼见识过的,又在大学中认真研习两年,对经济一道可算略懂些,也望以绵力,为公子解忧一二。”

  

      

执明尚有些犹豫,他也知以慕容离的聪慧,别说自己,就是家中那些掌柜也是万及不上的。况他爱慕容离甚深,又怎忍心分离?只是他担忧慕容离的身子,生恐去到那蛮荒之地,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之事,岂不要后悔莫及?

  慕容离知他心中忧虑,微微笑道:“阿离也并不是公子所想那般弱不禁风,自幼也有师傅教习了一些武艺,自保不成问题。况且公孙大人拜托公子照拂公主,公子作为一个乾性又怎能近身照拂?倒不如阿离跟在身边,还可方便些。”

 “阿离,”执明语带哽咽,他何德何能,得夫如此,聪慧贤良,又对他用情至深。见灯下慕容离的眉眼愈发生动,忍不住俯下身子,想要一亲芳泽。

 “唉,”慕容离伸手轻挡住了他的动作,面上飞霞:“不过还有几日,老爷和夫人便会抵京,你怎么这样着急?”    

 “我不管,”执明用力搂紧了他,只用蛮劲凑上去,在他嘴唇上亲了几口,方道:“不知母父他们怎么来的这般慢?我恨不得明日便与阿离成亲,日日在一处不分开。”

 “你真是···”慕容离有些羞窘,但也知他是至情至性之人,所说所做皆为心中所愿,当下也放软了身子,任他讨些甜头。

      

  仲堃仪近日来劳烦不已,遖宿王不日启程,无论朝中官员,还是富家大贾,莫不盯紧了遖宿这块“肥肉”,希望能拔得头筹,开拓一块新市场,赚个盆满钵满。而他作为主管经济的上大夫,免不了时时被人“叨扰”。

  “大人,休息一会再看吧。”骆珉换下了仲堃仪手边已经冷掉的茶盏,劝道。

  仲堃仪接过新茶喝了一口,骆珉有些犹豫问道:“学生有一事不解。”

  仲堃仪按了按眉心,道:“诸事无妨,你且说。”

  “学生想问大人为何不照拂夫人家里,孟家可是来求了多次的了。”

  “哼,”言及此事,仲堃仪冷笑一声:“莫说那孟家根本就不是合适的人选,就算是合适的,就凭他们和苏家的关系,陛下也不会允了的。”

  骆珉道:“真不知这孟家家主是作何想,分明将嫡子嫁与了大人,却反倒和庶子的夫家亲厚起来。”

  仲堃仪叹气道:“骆珉,你跟在我身边两年,处事为人皆有章法,假以时日,必能担大任。我也不瞒你,说起孟家,陛下既已赐婚,他们与我便是脱不开的关系,要是孟家家主通透些,观陛下如今对世家的态度,也知该韬光养晦,安分守己,待日后格局稳定下来,再徐徐图之不迟。我得陛下信任,就算看在章儿的面上,今后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说及此,仲堃仪不由重重在桌上拍下:“可偏偏孟家人这般愚不可及,现如今,我就是想保住他们也难了!”

  骆珉闻言,也不由拧起了眉头,心道夫人平日里为人和善,知书识礼,家中却是这样拖累。孟家这般做派,也不啻于是将自家嫁出去的坤性推进火坑,置之不理了。

  二人正说着,有家仆来报,说执明求见。

  仲堃仪精神一振,忙命人请他进来。

  “仲兄,”执明拱手道:“夤夜前来叨扰,还望仲兄见谅。”

  “执明兄哪里话。”仲堃仪笑着将他引至上座,吩咐小侍上茶。

  “执明兄前来,可是为遖宿通商一事?”

  “仲兄果真是有先见之才,正是为此事前来。”执明笑道,“不知以我执家的财力,仲兄以为如何。”

  “执家皇商出身,富甲天下,又握有天权几处富庶矿藏的开采权,执家算是好选。”仲堃仪笑道。

  “既如此,那不如仲兄奏明陛下,选定执家···”

  “执明兄莫急,”仲堃仪打断他的话,提点道:“虽然仲某很看好执家,但是还是要拿出遖宿王信得过的方案才行啊。”

  执明沉思片刻,道:“这点我会尽心准备,只还请仲兄能在陛下面前替我执家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仲堃仪笑道,三大世家对遖宿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就连孟家也是妄图想要掺一脚。现下若是执家出马,不啻于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是执明今日不来,他本也想着去知会一声的。

   执明唤了九金进来,递于仲堃仪一个匣子,打开却是一整套老山翡翠的头面,看着翠色剔透,雕工精致,定是价格不菲。仲堃仪惊到:“执明兄这是何故?”

  “不过是送给老夫人的一点心意。”执明笑道。

  仲堃仪摇头,“你我又何须这些,你这样做是看轻仲某了。”

  “仲兄一向清廉,只是这是我和阿离孝敬老夫人的,也不值什么,仲兄若是不收,便是嫌弃这礼轻了。”

  仲堃仪叹气道:“执明兄如此生分,想是为了公孙兄,和我怄气了。”

  执明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偏偏又咽下了。要论关系亲厚,他自然还是和公孙钤要近一些,心中倒真是为成安公主的事情有些恼仲堃仪,现下更想听听他怎样说。

  仲堃仪喝了一口茶,脸上现出一抹愁色,“公孙兄的为人,在这朝中,仲某最为钦佩,况章儿又和公主这般要好,我钧天能送公主去和亲,你以为陛下的心里会好受?你可知民间是怎样说这件事?”

  “怎样说?”执明竟不知,这宫中之事竟然还在民间掀起了波澜。

  仲堃仪知他疑惑,解释道:“成安公主是天璇第一美人,也可说是我钧天第一美人,封为公主那日,百姓万人空巷,争着一睹芳容,民间把他当做神仙似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却要堪堪送到那遖宿,这不是打我们钧天国的脸吗?自然是民心不愤。”

  “这是自然,”执明道:“就譬如家中至宝被他人硬抢了去,纵然能忍,但心中定是意难平。”

  “自有那些酸人写了些酸诗,”仲堃仪无奈的摇摇头:“自以为是替民发声。”

  “哦?我倒是想听听这诗,不知仲兄是否还能复述出来?”执明倒是来了兴致。

  仲堃仪略一思虑,便念到:“满朝文武皆无用,却要红粉去和番。遣此一生安社稷,西度越支何日归。”

  执明没想到这诗写的倒是直白,一时无言,仲堃仪摊手道:“你看看,明明是无奈之举,偏偏民间倒还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无用的。”

  执明不由出声道:“那仲兄何不做点事,证明自己?”

  仲堃仪苦笑道:“那遖宿王对于公主一事是铁了心的,你以为我能说得上什么话?陛下已经烦恼不堪,若我等再生事端,岂不是枉为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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