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聚散茫茫 10

 从仲堃仪府中出来,已是三更时分,自有执府中小厮拎了灯笼来接。

  慕容离依旧还未睡下,见执明回返,便忙命小侍打来热水替他梳洗。

  “仲堃仪是个良臣,却不是个良友啊。”执明感慨道。

  慕容离笑笑,问道:“难道是仲大人为难公子了?”

  执明将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半晌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心中替公孙钤和陵公子不值。”

  “个人皆有缘法,仲大人也有他的无奈。”

  “话虽如此,但是在他心中,果真那权力地位要比其他重的多。”

  慕容离摇摇头,替他褪下外袍。

  “满朝文武皆无用,却要红粉去和番。遣此一生安社稷,西度越支何日归。”执明喃喃念到。

   “这是什么?”慕容离不禁问道。  

  “仲兄今日念的,说是民间做的诗。”

  慕容离暗自重复了一便,道:“看来民间对此事也颇有微词啊。”

  “只是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有不满又怎样,不过春节后,遖宿王便要带着公主回去了。”执明苦笑。

  “公子不要多想了。”慕容离叹息一声,替他将外袍搭在衣架上,劝到:“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执明应下,忽又想到什么,叫住正准备推门出去的慕容离:“阿离,我母父不日便要来钧天城了。”

  慕容离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笑道:“我晓得了。”

  今夜风急雨大,暖玉殿只燃了一柄影灯,照的殿内明明灭灭。

  陵光单手支着腮,望着窗外黝黑的夜色出神。

  他腕上的伤已恢复大半,只余一道浅色的印痕。

  窗外雨丝如织,打在那蕉叶上倒是如泣声阵阵,勾的陵光也暗自神伤。

  “公主,”紫芸端了一碗燕窝进来,凑近前小声道:“公孙大人又来了。”

  陵光“啊”了一声,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但随即又忍住了,只抓紧了手边的书册,说:“你让他快些回去吧。”

  紫芸犹豫半晌,还是劝到:“公孙大人夜夜守在殿外,白日里还要处理公事,就是铁打的也是熬不住的。公主既然心里有他,何不说个清楚···”

  陵光伸手打断了他,幽幽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带两个侍卫,就是抬也把他抬出宫去罢。”

  紫芸见陵光神情果决,只得轻叹一声,领命出去。

  陵光抚着胸口,他又何尝忍心见公孙钤这样,只是那日他一时糊涂,幸得公孙钤心志坚定,也可见他是比自己明白的,现在又何苦这样。

  正想着,忽然紫芸慌慌张张跑进来,急道:“公主,不好了,公孙大人晕倒在雨地里了。”

  “什么?”听到这,陵光也再顾不得其他,慌忙起身随紫芸跑出殿去。

  只见一个侍卫正扶着公孙钤站在廊下,公孙钤低垂着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们快把他待到东暖阁。”陵光急忙吩咐道,又命紫芸去准备些驱寒的东西。

  公孙钤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眼底有着浓重的乌青,连嘴唇都起了白皮。陵光见他这样,不由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颤声道:“公孙钤,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现如今这般傻。”

  紫芸带人端来热水姜汤,一阵忙乱之后,才为公孙钤换下湿透的衣服,换上干净的里衣。陵光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热。

  公孙钤前日刚吐了次血,元气大伤,这段日子陵光又对他避而不见,离别在即,他心中苦楚,只得夜夜守在暖玉殿外,希冀见上陵光一面。这番折腾下来,今日又淋了雨,终是一阵天旋地转后失去了意识。

  待他转醒,才迷迷糊糊看见陵光坐在灯下。

  强自支撑着坐起来,愣愣的看着陵光,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公主?”

  “你醒了。”陵光走过来在他床头坐下,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你是何苦来着,偏偏这样做让我心里难受。”

  “光儿!”陵光忽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公孙钤的体温隔着薄薄的里衣传到他的身上,他愣了一下,随即挣扎到:“快放开我,公孙钤你是疯了不成!”

  公孙钤没有说话,但陵光却觉察得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背。

  想到那是什么,陵光心中大恸,忽然就失去了挣扎的意义。这光风霁月,如枝头雪云间月一般的人物,却在今夜,这个小小的偏殿滚下泪来,恐怕是已经伤心到了极致。

  “就一会···”公孙钤的声音嘶哑,他紧紧的箍住陵光,陵光有些吃痛,但仍咬着唇未出声,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他忍一忍又何妨?

  殿外雨声潺潺,殿内却是静默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钤才放开了陵光,闭了闭眼睛,拱手道:“请恕微臣失礼。”

  “公孙钤,”陵光按住了他施礼的手,柔声道:“你心里好点了吗?”

  公孙钤摇摇头,“我早就受了剜心之痛,怕是好不了了。”

  “你怨我吗?”陵光又问。

  公孙钤叹息一声:“为何没有知会我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陵光站起身来,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你为我做的够多了,现在已是最好的处境。至少我不用嫁给别人,仍是干干净净的。”

  “你为何这般傻?”公孙钤拉住他的手臂:“只是一个身份,你以为去了那千里之外,遖宿王会放过你吗?”

  “所以我在赌,”陵光幽幽道:“赌遖宿王对我还有几分敬重之心。”

  “若是赌输了呢?”

  “赌输了···”陵光顿了一下,眼中泪光闪闪:“你便忘了我吧。”

   公孙钤颓然的闭上眼睛,半晌才道:“我本以为既然天意如此,那不如劝你接受,这样你便能过的轻松一些,也全了我们相知相许一场。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是如此自私,哪怕知道唯有接受这条路才是对的,但是想到你要另嫁他人,便几乎生不如死。公孙家的家训教人做君子,守圣贤之礼,怀济世之心,行忠义之事。我以为自己做到了,可哪知自己是这世间一等一的愚痴之人,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人。”

  陵光的纤指按住了他的唇,泪珠儿滚滚落下:“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他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公孙钤这般朗月清风的君子,却为他颓丧至此。俗话说红颜祸水,他岂不就是身负罪孽,引得这世间不平。

  

        

“公孙钤,我此生已经心许你了,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碰我。”陵光定定看着他:“无论怎样,我都会全了我的义节。”

  公孙钤知他最是个坚贞不贰之人,虽然知道这条路必定艰险难走,但知陵光心意,却也有一丝喜悦。

  “光儿,”公孙钤握住了他的手:“我会向陛下请命,去天璇边境任职,我说过要一辈子保护你,便尽我所能,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你这又何苦···”陵光摇头,公孙钤如今已经身为副相,却要为了他自请去做个七品的地方官吏,这让他情何以堪。 

  “祖父常教我不可看待功名利禄过重,不然就会失了本心。更何况,若是守不住最爱之人,我要这虚名有何用?”公孙钤字字剖白心肺。

  陵光伏在他怀中,几乎泣不成声。

  公孙钤抚着他的肩头,忆起往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倏然之间,就飞进了我的心里。”

  陵光抬起身来,对着公孙钤柔柔一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那你还想看吗?”

  公孙钤不解的看着他,陵光却已经站起身来,除去外袍,足尖轻点。玉臂舒展,在屋中空地翩翩起舞。他身姿柔美,轻丝如墨,粉面上朱唇未点而朱,行走间似惊鸿逐雁般轻盈动人。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但从今后便都要随烟消云且散。

  一舞毕,公孙钤已是痴了,而陵光仿佛卸了全身的力气,终是趴伏在地,双肩不住的耸动。

  公孙钤起身将他抱起,四目相接,二人柔情缱绻,情义深重,却无法言述,只能紧紧相拥,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嵌入自己身体之中,再不分离。

  “公孙大人。”紫芸已在门口站了一会,看这时刻再不能耽搁,才狠下心来推门而入:“宫门就要关了,您···”

   公孙钤轻轻将陵光脸上的泪痕拭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光儿,执明兄和慕容公子会陪你一同去遖宿,你等我,我很快便去那边守着你。”

  陵光在公孙钤怀里泣不成声,只拼命的点头,公孙钤虽有情义满腔,此刻也只能狠心放开陵光,随紫芸匆匆离去了。

  

  钧天城中坊市林立,热闹非凡,自西头有二人信步走来,当先一人对这坊市饶有兴趣,边走边看,时不时与街边小贩攀谈几句。

  这名坤性保养得体,穿戴考究,两条入鬓长眉,让他的美貌中更增了几分英气。此刻扭头对着身后一人道:“阿萝,你看,这京城果真比我们天权热闹多了。”

  “夫人,这四方的商贾都汇集京城,可不就是热闹非凡。”身后那名叫阿罗的仆侍掩口笑道。

  “怪不得小明怎样都要来这京城见识见识。走,我们去他的铺子逛逛。”阮氏指了指东边,大步流星向那边走去。

  “唉,夫人,慢点,等等阿萝。”阿萝看着他雷厉风行的动作,也只得撒开腿,小跑着跟上来。

  “快些,我还要看看那小明心心念念的慕容离到底生的什么模样,晚了他说不定就回去了。”阮氏回头一笑。

  

  “这仲堃仪,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以为我们当真就对他毫无办法?”苏家议事厅中,苏翰冷笑道。

  “我还真是小看这执家了,不过是偏居天权的暴发户,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还想来京中分一杯羹!”沈家主面带鄙夷。

  “沈兄,你可别小看这执家,他们正路不走,偏偏还找门路攀上了那仲堃仪,当真可恨。”萧家主狠狠放下茶盏。

  “眼下那启昆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们站在对立面,过不了多久,这三尺白绫一杯毒酒都该赐下了,我等岂能坐以待毙?”苏翰摩挲着手中的黄花梨佛珠。

  “苏兄,你以为我等该如何是好?”沈萧二人闻言不由看向苏翰。

  “当下之际,应是除了这启昆的左膀右臂。”苏翰面上浮现一抹阴狠的笑容:“仲堃仪,齐之侃,是断不能留了。”

  “可是,那仲堃仪自从上次刺杀之事失败,启昆派了大内高手随身护卫,我等也无从下手啊。”萧家主面带苦色。

  苏翰瞟了他一眼:“萧家主年轻时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子,难道非得要舞刀弄枪的才能行事?”

  “依苏兄之意···”萧家主揣测不出苏翰的心事。

  “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位嫡幼子未娶正君。”苏翰看着他。

   萧家主一个激灵,语带不甘:“苏兄是想···这,这可委屈了我儿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事成之后,是休夫再娶还是降作侍君,还不是凭你们处置?”

  萧家主思索半日,终是咬咬牙,应承下来。

  “那齐之侃?”沈家主见二人计议已定,又想起这齐之侃还未想到办法对付。

  “他不是就要远赴东瀛了?”苏翰抿了一口茶:“到时候自有办法。”

  

  今日是绸缎铺子收货的日子,那些从天璇天玑而来的丝绸商贩都会在今日与执家的铺子交货,执明一向懒怠管这些事,与慕容离定下终身后,更是放心的将一应事宜都交由慕容离裁夺。

  慕容离今日上午无课,也未去学校,巳时便来了铺子。

  此时他坐在上首,已经喝了第三盏茶,看着跪在下首的二人,秀眉微蹙。

  刚才这间铺子里的掌柜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与他说了。原来今日有个南边来的小商贩贩运了一担素色丝绸,想要卖给铺中,偏刚拿出货,就有一人冲出来说这担丝绸是他的,这人是昨日晚间趁他不备,偷了他的货物。二人在铺子里扭打起来,众人拉扯不开,一会儿就打的鼻青脸肿,还是执家的管事闻讯赶来呵止住了。

   慕容离皱眉对管事说:“出了这种事,自然是送到官府问话,都杵在这里算是什么事?”

  “回慕容公子,”管事恭敬道:“老奴也是这样说的,可这二人却说自己做的小本生意,又是外地人,去官府解决,一来二去,不知耗时多久,他们实在无钱支付食宿费用。”

  “呵。”慕容离冷笑道:“那就当我们执家的地方是该为他们解决这些腌臜事的,想要耍无赖?来人,把这二人都给我扔出去!”

  “公子开恩!”下跪二人闻言齐齐呼道。

  

        

一人哭丧着脸:“小的本是农户,从那天玑荣城行了月余赶来京中,只因家中夫郎重病,想着拿这些丝绢换些药费,可谁曾想却被这泼贼偷了救命的钱,还请公子救我啊!”说罢便砰砰磕头。

  另一人也是涕泪并流,面上一派愁云惨雾:“公子,千万莫信这无赖,这分明是小的去天玑进购的丝绢,小的平日一家老小全靠小的倒腾些物件过活,哪想到今日来交货,却遇到这无妄之灾,这青天白日的,竟有这等事!”

  慕容离睨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声道:“行了,你们也不必说了。”又看了管家一眼说:“劳烦管家将这匹丝绢裁成相等的两份,分给他们,让他们出去吧。”

  “公子!”一人闻言不由瞪大眼睛:“这如何是好···”

  慕容离眼睛也未抬,只道:“若是不满,再自去官府裁决,我这里是不管了。”

  另一人见他确实无意理会,只得俯首谢过,抹了把脸,站起来走了。

  待二人皆离去片刻,慕容离方吩咐店里的伙计道:“你们各自跟着这二人,看看他们回到家中的情形。若那手舞足蹈的,便是那骗子了,你们立刻绑了他去见官。那伤心垂泪的,你们再给他一匹丝绢的钱,好生劝几句吧。”

  伙计领命出去,慕容离身侧的管家反应过来,捋须道:“公子果然聪慧,又宅心仁厚,老朽真是敬服。”

  慕容离笑着摆手:“不过是些市井无赖的把戏,管家何时见过这种人,倒是不值一提的。”

  此时,躲在帘后的阮氏轻笑:“怪不得小明对他赞不绝口,这慕容离当真是心有七窍啊。”

  慕容离倒并不知道此刻他的举动已经落入了执明母父的眼中,只站起身来,整了整袍服,对掌柜道:“你们小心看管铺子,若再遇到这种人,不用和他纠缠,即刻送官。”说罢移步出门。

  小侍晓红忙将披风搭在他的肩上,扶着他上轿不提。

  慕容离巡视完了执家在京中的几家商铺,便上了马车回执府。他自幼畏寒,进到屋中暖气一激,不由脸颊微痒,便用手捂着。

  执明见他回来,忙快步上前,塞给他一个暖炉,又用自己热乎乎的手心覆在他颊上。

  慕容离带着笑意看向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执明却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顺着执明的目光望过去,慕容离只见到一位中年坤性正坐在上首喝茶。

  “这是我的母父,原说过几日到的,没想到今日忽然就提前到了。”执明在他耳边小声说。

   慕容离闻言,忙将执明的手从脸颊上拉下来,又整了整衣襟,才走过去,福身道:“慕容离拜见执夫人。”

  阮氏放下茶盏,打量他半晌,出声问道:“听小明说,你是在钧天大学经济系读书。”

  “是。”慕容离恭敬答道。

  “既然入得大学,想必也是见识不俗的。我这里正好有件事,头疼已久,说出来请你做个裁夺。”

  “慕容离不敢托大,夫人请讲,若有法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慕容离道。

  “我们执家在天权有两位掌柜,都是有才之人。一人生的宽厚,性格也随和,待人接物皆是笑脸相迎,但却是个粗枝大叶的,这些年大错没有,却于细处犯了不少错。另一人整天冷着一张脸,客人见了他多不敢进店,只是在账目方面却是一把好手,不仅从不出错,还深谙节流之道,他的铺面总是耗用原料成本最少的。如今钧天上下奉行节俭,我们执家也要做些行动,那些不适合的人,留在铺子里也是浪费了。眼见着到了年底,这二位是去是留,慕容公子有何见地?”阮氏问道。

  “母父!”眼见着阮氏给慕容离出了难题,执明看不过,不由出声道:“您刚到京中,车马劳顿,不好好去歇息,还想着这些生意上的事作甚?况阿离又不是很了解天权那边的情况,你怎得拿这种事问他?”

  阮氏瞟了执明一眼,道:“你这前半句也就不必了,后半句才是心声吧。”

  看着执明急吼吼的样子,阮氏又不由好笑,强忍着笑意以喝茶掩盖。

  慕容离对着执明点点头,示意他安心下来,方对阮氏道:“执夫人,我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

  阮氏本就思虑着这二人去一人留一人,不过想借此考考慕容离是否略懂用人之道,这会儿忽然听到慕容离说有两全的法子,不由也来了兴致,当下催到:“那你快些说说。”

  慕容离不疾不徐开口道:“我幼时家中附近有一座小庙,庙祝人很和善,常送我们这些小子一些供奉的瓜果。我们都很喜欢庙中南侧的那尊佛像,他总是一张笑脸,看着可亲。而北侧却又有一尊神像,黑口黑面,神情凶恶,我们年纪小,见了也不由害怕,就问为什么神殿里还要供奉这尊凶神?庙祝却说这可是有一番典故的···”

  “哦?是什么典故?”执明听得入神,忍不住出声打断。

  阮氏摇摇头,对慕容离道:“别管他,你继续说下去。”

  “是。”慕容离接着道:“庙祝说,南侧的那尊是弥勒佛,弥勒佛笑口常开,大肚能容天下事,但是他却总是丢三落四,他来管理一个庙,会入不敷出。北侧那尊是韦陀菩萨,韦陀菩萨是佛教护法,驱魔斩妖,有震慑之功,但最是严谨肃穆。原先他们各自掌管不同的庙,但是因为各自的性格原因,却都经营不善。后来佛祖在查香火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就决定把他们放在一个庙里。由弥勒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至此庙中香火鼎盛;由韦陀菩萨负责财务,管理庙中账务,他铁面无私,账目便井井有条。二人分工,庙里便一片欣欣向荣。”

  “妙啊,妙啊,竟然还有这样一番说辞。”听完慕容离的讲述,执明大笑,双掌合十,“我今日可算明白了这二位尊神的益处了。”

  阮氏面上笑容绽开,嗔道:“这庙祝,定不是个潜心的出家人,倒是编排起菩萨的不是来。”

  “母父。”执明坐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道:“佛祖座下有三千诸佛、三千揭谛、八金刚、四菩萨、五百罗汉、八百比丘僧、大众优婆塞、比丘尼、优婆夷,各天各洞,福地灵山,大小尊者圣僧,这些人不耕不织,都凭什么生活?还不是全凭这些庙中供奉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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