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莫问归处 07

 一滴绛红色的心头血沿着长针缓缓滑落进乾坤仪,乾坤仪沾染上鲜血的温度,一时间光芒闪动。


   “快快,快寻得老夫告诉你的星位!”若木华催促道。


    蹇宾脸上血色渐退,最后一滴心头血的取出,已让他觉得体内说不出的空虚寒凉。他强撑着用巫力注入乾坤仪,寻得天上隐星的位置。


   “北斗第三星之下,四星之内···”若木华喃喃的说着这颗星的方位。


    他说这颗隐星便是隐族的星位。隐族已灭,此星已是多年黯然无光。他要蹇宾做的,就是用乾坤仪和巫力将这颗星重新点亮。


    可是,素闻北斗七星,何时曾听过北斗第八星?蹇宾心中依旧有疑惑,只是他太想再见母父一面,比起这件事带来的喜悦,哪怕是死,他也不惧了。


   “看见了,看见了!”若木华激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蹇宾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若木华如此失态的样子。哪怕当年在天枢战场,大敌压境,他也镇定自若,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这会儿手舞足蹈,喜不自禁的样子,还是若木华吗?


   “别愣着!快!”若木华看到蹇宾呆呆地看着自己,恨铁不成钢地斥道:“机不可失,你怎么还在发呆!”


    蹇宾这才收回心神,将巫力全数凝聚进乾坤仪中,一瞬间,竟和天上这颗渐渐亮起的新星有了一缕意念神传的联系。


    蹇宾感觉全身的巫力如江流一般被吸入这乾坤仪中,而乾坤仪此刻也将光芒凝聚至顶端,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其上射出,直直奔向天上的隐星。


    当他们交汇之时,这颗隐星由暗转亮。


  如果此时有人夜观星象,一定会惊奇地发现夜空澄澈,而挂在天空中的北斗星列中忽然多出一颗星来,光华四射,甚至让七星在它的映衬下都有些失了亮度。


    而这颗星,此刻竟然又缓缓向北移动起来。

  

    若木华已经激动地双膝跪地,不住在口中呢喃自语。


  星河浩瀚,地上却有一道幽幽光柱,牵绊着一颗星辰的诡计。


    正此时,忽然听得外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二人不由同时望向殿门。


    只见齐之侃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灰屑,想是刚刚打破了殿门硬闯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若木华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之侃,厉声问道。


    齐之侃却没有看他,只直直看向蹇宾,大喊道:“快放手,你中了他的计了!”


    蹇宾转头看向他,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疑惑。


   “若木华,你还贼心不死!”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齐之侃身后响起。


    齐之侃侧开身子,只见一位白袍老者自殿外缓缓走来,虽面上皱纹累累,但是却依旧精神矍铄。


   “阿宾,这是蹇家的大长老。”齐之侃对蹇宾介绍道。


   “大长老不是一直在闭关修行,怎么会来到这里?”蹇宾扶着桌角站起身来。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老夫还岂能坐视不管?”大长老瞪视着若木华:“你是想要逆天而行吗?”


   “呵呵,”若木华冷笑一声:“是又如何?现在再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


   “天下安定,苍生各司其位,启昆帝是天命所归,你竟妄想以身代之,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上天降下责罚吗?”大长老质问道。


    若木华支起身子,语气淡漠:“三十几年前我就该是个死人,现在又有何惧?”


   “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又怎会惹来天降灾祸,让一族之人替你受上天的惩罚!你竟还不思悔改!”


    被人这样逼问,若木华却毫不动容,只是指了指夜空,道:“隐星已经移位,天下自当有能者居之。启昆,少典氏不过是半点巫力也无的凡夫俗子,又怎堪天下共主的重任?”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望向天空,只见隐星已经快要脱离北斗星列的范畴,向着正北的紫微帝星移动而去。


    蹇宾心中一动,难以置信地看向若木华道:“表舅···你全都是骗我的?”


    若木华摇了摇头道:“傻孩子,我这是在帮你。试看天下,只有你身负圣子的血脉,非等闲人可以企及,合该是这天下的主人,我又怎能看着凡夫俗子屈居你之上呢?只要隐星取代了帝星之位,你便可做主宰这万里河山的人。”


    蹇宾只觉胸口窒痛,噗的呕出一口血来:“你所说的复活族人,让我再见到母父,也是假的吗?”


    齐之侃见他吐血,忙上前扶住,焦急问道:“你怎么样?”


    蹇宾推开他,只看着若木华,好似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唉!”若木华叹了一口气:“圣子都已经去了十来年了,现在怕是早已往生转世,纵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蹇宾只觉痛彻心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他以为他能够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可是这一切竟都是虚妄。到头来,连他以为是唯一亲缘的若木华,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


   “若不是这样说,你又怎会答应?你太固执了,殊不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隐族的传承。”若木华好似十分痛心:“你只要坐上了这个位子,体验到了主宰天下的权利,便会感谢我了。”


   “够了!”蹇家的大长老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声打断道:“若木华,你别再谣言惑众了。”复又转向蹇宾道:“宾儿,虽然老夫从未教导过你,但你毕竟是蹇家的人。我们蹇家当年为何要放弃天玑国主之位,甘愿并入钧天?因为老夫和几位长老算到,这启昆帝才是天命之人,明君之相。天下由他所治,才能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呐!你可千万莫要贪恋这权势,着此人的道了!”


    蹇宾咬了咬唇,心中已是死灰一片。


    罢了罢了,他何时想要这天下,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若木华看着蹇宾呆愣在原处,得意地笑道:“星盘已经启动,是回不了头的。”


  “你,唉!”大长老又急又气,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天上的隐星缓缓移动。若是这颗星真的取代了紫微星位,必然引发浩劫,到时候又将是一片生灵涂炭。


     

 蹇宾不发一言,伸手在腕上一划,顿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腕上,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溅的乾坤仪上斑斑驳驳,已经黯淡下去的光芒复又重新闪起。


   “你这是做什么!!”齐之侃惊得后退两步,随即又扑上去想要帮他止血。


    蹇宾却掏出符咒,在自己和他面前生出一道结界墙。


    齐之侃越不过去,急的拔剑猛力砍向结界,却被大力反弹,狠狠摔倒在地。


   “不要再费力气了。”蹇宾垂下双眸:“我感知到你的剑里,大抵是融了我的心头血,所以你进的来我的宫门。但是,这是符咒形成的结界,你破不了的。”


   “阿宾,你不要做傻事啊!”齐之侃吼道,他能看得见蹇宾的鲜血已经将乾坤仪表面浸透,白色的繁复长袍上亦落满星星点点的血迹,入眼处几乎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我做了蠢事而不是傻事,所以自然要补救的。”蹇宾的声音轻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站着,只能缓缓坐下:“我不是一个好夫郎,也对不住你,你不要再管我了。”


  “不,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坤性,是我齐之侃负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齐之侃为了打破结界已经竭尽全力,此刻气喘吁吁地以剑支撑,单膝跪地平复喘息。


  但是蹇宾低下头去,不发一言,也不再看他。


    齐之侃劝不了蹇宾,也越不过结界,只能转头望向大长老,希望他过来帮忙。


    那边若木华和大长老已经交手了几个来回,竟一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若木华此时看到蹇宾的动作,大叫一声“不好”,忙扑了上来。蹇家大长老却也快他一步,拦住他试图击打结界的动作。


   “蹇宾,你不要命了!”若木华对着蹇宾气急败坏地吼道:“眼看着就要成了,你疯了!”


    蹇宾按着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滞重的胸口,对着若木华微微笑道:“我小的时候,母父曾问我,地狱在哪里?我说在地下,母父却说不对。他说地狱在人的心里。因为欲壑难填,所以产生贪憎不满之业火,日日焚烧人的身心,就如同在地狱中一般。我不曾有过难填的欲望,却可以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有这样大的妄念野心,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蹇宾说话间,乾坤仪光芒大盛,竟然微微颤动起来。


    蹇宾感觉得到,他的血融进乾坤仪中,最后都流进了那团黑雾里,让它愈发躁动不安起来,这么多的鲜血,已将黑雾染成了红雾,涨大了几倍之多。


   “破!”蹇宾将最后一缕可以使出的巫力导入乾坤仪中,那团红雾疯了似的旋转膨胀,最后终于达到极致,轰然爆发,而乾坤仪竟也随之炸裂开来。一片片四散落在地上,光华闪过消逝,最终成了一堆黯淡的废铁。


    天地震动,星辰失色,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如故。


    几人惊见此变,震惊不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呆呆看着蹇宾。


    蹇宾的笑容凝滞在唇边,缓缓地闭上眼睛,从椅上滑落下来。


  他太累了,又好冷,恍然间觉得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耳边传来齐之侃的痛吼声,真吵啊,他想,他好希望就这样去了,去找他的母父,然后再也不分离。


    当蹇宾支持不住的时候,结界也随之消失了。齐之侃冲过去,一把抱起他,颤抖着抚上他的颈间。还好,竟还有微弱跳动。


   “阿宾···”齐之侃将他精进搂入怀中,试图温暖他越来越冷的身躯。


    若木华跌坐在地,乾坤仪毁了,他处心积虑,多年谋划的一切也毁了,此刻他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齐将军,你将阿宾放下,我来看看他。”大长老对齐之侃道。


    齐之侃依言将蹇宾放在榻上,只一只手仍紧紧握着他的手。


    大长老看着他不愿松开的手掌,摇摇头,只专心为蹇宾输送巫力,护住心脉。


   “我蹇家血脉不继,人才凋敝,却没想到小辈里竟还出了宾儿这样有胆识又不贪慕荣华富贵的。”大长老为自己闭关失察,竟让这样的人才明珠蒙尘懊悔不已。要不是齐之侃查到若木华的底细,找上蹇家帮忙,差点儿酿成大祸!


    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天空,此时明月被薄云遮掩,星子闪烁,但是刚才光华四射的隐星不过昙花一现,早已寂灭下去。


    还好,还好,看来这一切也都是天意。


  齐之侃眉头紧蹙,只定定端详着蹇宾的脸庞,随着大长老巫力的输送,渐渐由死白染了些血色,他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好了,”大长老收了手:“宾儿应该性命无虞了。只是他透支太过,气息紊乱,精血尽失,怕是再难回到当初了···”


    齐之侃站起身来,只要蹇宾能保住性命,有没有巫力,本事强还是弱,他是毫不在乎的。


    他一步步走向若木华,抽出宝剑,指向他,冷声道:“若不是你,阿宾怎会如此!你处心积虑,害人害己,今日我定要除了你这妖人!”


    若木华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齐之侃一眼,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懊悔。他怎么就没有再早一步,只差一步,唉!只差一步,他就能扶蹇宾上位,自己担任国师。眼见着天下已经唾手可得,怎么就烟消云散了呢?


    齐之侃用剑尖抵住他的脖颈,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意:“阿宾的避子汤,是不是你给的?”


    若木华毫不在意的一笑,嘲讽道:“你一届凡夫俗子,也配让圣子的血脉替你生育?”


   “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蹇宾因为此事与他隔阂甚深,但若木华竟是因这样的私心理由便毫不手软的害人,不由又气又恨,手上使力,剑尖便溢出血来。


   “没怎么样,只是解药的佩服只有我知,他如此不成器,老夫也没必要再顾虑他了。”若木华话语间带着一股子阴狠。


   “你什么意思,快点把解药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个痛快!”齐之侃厉声道。


    若木华怜悯地看了齐之侃一眼,悲声道:“你这样的人,何以配的上圣子血脉?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说罢,竟身子一纵,向剑上撞去。


    

齐之侃一惊,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千胜剑削铁如泥,定睛看去,若木华早已被穿了个通透。


    齐之侃手上一松,狠狠抓住若木华,怒吼道:“你别死!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可是若木华哪里还有气息,无论他怎么摇晃威逼,再也没有什么解药了。


    蹇宾这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今后他真的和子嗣无缘了吗?


    齐之侃懊恼地以拳捶地,心中恨透了若木华。


    启昆帝带着侍卫匆匆赶来,便只看见这样的情形,他不知齐之侃为何如此悲痛,只得命侍卫去将他扶起。


   “参见陛下。”大长老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


    启昆帝也回礼道:“十多年未见,大长老依旧如此矍铄。只是刚才不知发生了什么,寡人忧心不已,还请大长老为寡人解答一二。”


   “老夫也有此意,不如找一处清净地与陛下详谈。蹇宾受了伤,需要静养,还烦请陛下派医丞前来为他调养。”


    众人离去后,自有医丞和小侍前来服侍。齐之侃失魂落魄地走到殿外,忽然又想到若木华的话,蹇宾并未听到,大长老又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事,这样一来蹇宾不就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了吗?登时不由转忧为喜。


  他不在乎子嗣之事,人生短短几十载,万事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有相爱之人作伴,又何须奢求其他?


  今后不若告诉蹇宾,是自己的缘故,战场上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了。若是蹇宾喜欢,就收养几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这样畅想着日后的生活,忧思顿时一扫而光,脸上不知不觉带了笑意,大步回转殿内,他要好好守着医丞为蹇宾救治才是。


  满园新绿,山色空蒙。春日的斜风细雨之后,连空气里都带着醉人的花草甜香。


    公孙钤与陵光撇开侍从,单独出来踏青。


    淮西丘陵起伏,河道密布,气候湿润,又赶上这春日里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盛景,二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郊外。


   “光儿,你累不累?”公孙钤将陵光拉上一处较陡的山坡问道。


    陵光摇摇头,笑道:“难得你有空,趁着春景未过,我们出来走走,这一路美景还看不完,哪里会觉得累。”


    公孙钤在淮西郡府学院寻了一个教员的职位,年后便忙碌了起来。开春了又一直阴雨连绵,今日难得休沐日,天气又好,便索性带着陵光出来逛逛。


    时值春耕,故路上行人并不多,行至山中,人烟便更是稀少起来。


    二人贪看美景,走的远了些,不知不觉进了山谷。忽而听到一阵泠泠琴音自不远处传来,二人相视一眼,便偱着琴音而去。


    只见山间凉亭中,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人正在抚琴,有人击掌和歌,琴音浄淙清越,雅趣盎然。


    一曲结束,众人拊掌,见到公孙钤二人站在凉亭外,便邀他们进来共聚。


   “打扰了。”公孙钤微微施礼,便带着陵光走进亭中。


   “泠泠七弦上,静听风过林。这位兄台的琴音悠远平和,实是雅音妙乐。”公孙钤赞道。


   “兄台过奖了。”抚琴之人起身施礼道:“在下姓庄,名绥,不知二人如何称呼?”


   “在下公孙钤,这是在下的内子。”公孙钤笑着介绍道。


   “公孙乾?”众书生对视一眼,惊叹道:“竟和副相公孙钤音重名了,大概字是不同罢!”


    公孙钤微笑不语。


    一书生略带歉意道:“我们听说公孙大人的名号,一时失礼了。只是我等仰慕公孙大人已久,却也无缘得见,实在可惜。”


    陵光看着众人,好奇地问道:“众位公子,因何仰慕公孙大人?”


   “夫人有所不知,公孙大人是公孙丞相的嫡孙,公孙世家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清流一派。家风甚严,人才辈出,乃是我钧天国最为出色的世家。”


    另有一人道:“公孙大人刚及弱冠就被陛下赏识,入朝为官,提倡大力发展文教之道,后又平定遖宿有功。只是曾与他有过婚约的成安公主不幸殒命遖宿,公孙大人心痛不已,故而辞官归隐,带着公主的遗躯不知所终。这样才华过人,光风霁月,却又有情有义的名士,正是我辈效仿的楷模。”


    公孙钤被他们一番夸赞,不由面上浮现了些尴尬之色。只是陵光听他们将自己的心上人说的这般好,也无心计较在他们口中自己已经“死”了之事,一时间心头喜悦,遂眉眼弯弯的追问道:“那公孙大人他果真有这般好?”


    公孙钤对着他摇摇头,陵光却只当没看见,依旧期待地望向众人。


   “倒还不止这些,公孙大人在晏州时,修筑水利,盘查人口,还训练了民夫为临时兵员,及时补充了边境守军不足的情况,才得以遏制现在的遖宿王,也就是当年的毓骁王爷的率兵进犯,当今朝堂,无出其右···”有一名最为推崇公孙钤的书生说起他的事迹,满面红光,好像是在宣扬自己的事迹一般滔滔不绝。


    陵光看了看公孙钤,只见他面上勉强维持着笑容,眼神闪烁。想他一向恪守君子之道,这些话若是听人传闻还好,被这样当面夸赞,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实在是让他进退维谷。不禁捂嘴偷笑,只是有面纱遮掩,众人未察觉罢了。


   “此话不然,我倒是觉得仲大人的才学政绩较之公孙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个书生忽然站起身反驳道。


   “仲大人为人聪慧太过,事糜巨细,算计无余,我觉得他不及公孙大人的风范。”那位公孙钤的崇拜者立刻回击道。


   “若不是仲大人的均税制,农人一年忙到头还不够缴纳赋税,哪里可以像今日一般仓有余粮,民心安定?若不是仲大人的计谋,哪里又能扳倒国之毒瘤,让嚣张跋扈的三大世家乖乖伏法?”仲堃仪的追随者不服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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