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乾坤已定 17

有话说放前面:本章虐,慎读啊!


   

   “啊,陵光失言。”陵光忙躬身道:“陛下和王爷在谈论朝中大事,怎容陵光多嘴。请陛下责罚。”


  毓埥怎会忍心罚他,见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当下便劝慰道:“何罪之有,其实公主所言甚有道理,孤王倒可考虑一二。”


  陵光低着头,背上已经浸出了层冷汗,听毓埥这样说,方才松了口气。


  今夜月沉无影,星子黯淡。


    一条白影闪身没入主账之中,巡逻的卫队倒并未发现这寂夜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齐之侃手握匕首,悄悄靠近床边,用力向床~上刺去。


    却只听“叮”的一声,这匕首竟撞上了一个硬物。


    原来十几年的海盗生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这些亡命之徒一向奉行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有今时无明日的,但是警惕性却也被淬炼的十分强大。


    饶是在睡梦中,吉田雄彦依然敏锐感受到了一丝杀气,瞬间醒来,用手上的铜护腕堪堪挡住了齐之侃的致命一击。


   “是你!”吉田雄彦睁大眼睛,一把抽出枕下的剑,与齐之侃对上。


   “我们东瀛国待你不薄,那钧天的皇帝赐死了你全家,你却仍甘心替他卖命,真是鹰犬走狗!”吉田雄彦只觉实在难以理解,大声质骂齐之侃。


    齐之侃却一语不发,只抽出背后一直不离身的千胜,与他交锋。


    吉田雄彦大呼大叫,很快就将营中众人惊醒。


    齐之侃被东瀛人团团围住,却毫无退意。


    此时只听得营帐外人声喧沸,有士兵用东瀛话大喊:“敌袭!敌袭!”


    吉田雄彦午夜惊醒,本就有些心悸,当下不由一慌神,倒露了破绽,齐之侃嘴角微扬,手中千胜一挥,吉田雄彦的脑袋便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众人见此惊变,竟生生被唬在当场。


    只见齐之侃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帐门走来。站在外圈的东瀛将官看着他在明灭的火光下犹如修罗一般的脸庞,竟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跌坐地上。


    这一声响方惊醒众人,当即各执兵器,齐齐向齐之侃砍杀过来。


    齐之侃杀了主帅,此时以一敌众,尚游刃有余,众人战至帐外,只见火光连天,杀声震地。


    齐之侃一剑砍翻当前一人,快步向岸边奔去。


    东瀛人军心大乱,一时未查。可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钧天有人潜入岛上,放火烧营,但能如此顺利避过岛周关卡,必定没有按他所言,派大部前来。


    当前唯有趁这些东瀛人未做反应,走为上计。


    不远处已有一艘战船等在岸边,齐之侃跳上船,立即道:“快走!”


    那船上士兵领命,发动船只,那船便像利箭一般破开海面,向西冲去。


    齐之侃站在船头,却见东瀛人也跳上了战船,看样子就要立即追来。


    他不禁皱了眉道:“再行快些!”


   “报告将军!”一名钧天的士兵握拳道:“我钧天的战船,无论是速度还是牢固度,都及不上东瀛。”


    齐之侃心中一顿,转头问道:“为何只有一艘战船,其余的人呢?”


   “我等是按魏副将的命令,未免打草惊蛇,轻舟简行,救出将军即可。”


    齐之侃闻言,心下了然,冷笑道:“哪里来的魏副将?他这不是救我,怕是要给我按个葬身鱼腹的结局才好罢!”


    岛上的火光彻照天地,就着这火光,可清清楚楚的看到,东瀛的战舰,正全力驶来,不出片刻,己方这一艘小舟,定会被他们团团包围。齐之侃握紧了手中的千胜,接下来,他便是要拼死一战了。他并不怕死,身为将军,他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只是大概蹇宾是要失望了。


    他记得蹇宾曾说过,天玑南部有一处大湖,烟波浩渺,流离烂漫,但逢日落时分,只见交柯云蔚,变幻莫测,实乃人间盛景,名唤云蔚泽。他答应过蹇宾,战事结束,便会和他一起去哪里走走看看。君子言出必行,可他齐之侃哪里又能算的上一位君子?


  齐之侃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心道,无论如何,既然身为将军,他便会战到最后一刻。


    可正当此时,异象突生。


    只见海中忽然掀起城墙高的巨浪,仿佛一瞬间整肃起千军万马,叫嚣着像东面扑去。


    齐之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了揉了揉,方看到,那奔涌的巨浪中,东瀛人引以为傲的战船,就犹如一片片浮叶,随着这滔天的海浪跃上峰顶,又跌下深渊,倏忽间就将一艘最大的战船撕得粉碎。


    钧天战船上的士兵也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握着手中的船舵,怔楞的看着东瀛船队的方向。


    此刻,在天枢的海岸边上,蹇宾独自一人伫立着,他的面前是乾坤仪,源源不断的巫力自他身上传自乾坤仪中,散发着莹莹光彩,仿佛一盏明灯。


    齐之侃远远看见西边影影绰绰的这抹亮光,吩咐兵士们道:“不要停下来,继续全力前进。”


    若木华走过来,按住蹇宾道:“够了,可以停下来了。”


    蹇宾收了手,只觉得喉头腥甜,他操纵天玑仪,以水风之力,掀起海风巨浪,却也将体内蕴藏的巫力几乎使用殆尽。


    他捂着胸口,极目远眺,海天沉沉,他焦急盼着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那齐之侃不会有事的,我们该走了。”若木华道。


   “不能再等等吗?”蹇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唉,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不过徒增烦恼。”若木华叹了一口气,劝道:“陛下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边了,快些走罢。”


    蹇宾苦笑,他亦知道,若是他的能力显现出来,他的命运便不能由他自己操控了。


    启昆帝才是这偌大帝国的主宰,他身为一个将军的家室,却有这般惊天动地的本事,他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为帝王所用,另一条便是死路。


    他并不怨怪,若他在那个位子上,他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只是,蹇宾远远的看着那墨蓝色的海面,此生的缘分,终究是要尽了吗?


   “圣子大人,快些启程吧,陛下等着呢。”有宫里来接他的人等不及,便来岸边催促。

蹇宾点点头,决然转身,随着若木华和宫人向暗沉的夜色中走去。


    只是无人看见处,眼角的一滴清泪,滑落下来,洒进涨起的潮汐中,碎成无数水沫,无声无息。


   “齐之侃,你可知,走的时候,我好难过。”


苏翰身披盔甲,站在黎阳山谷口,对着密密麻麻的军队,振臂高呼:“如今帝王无道,生灵涂炭,今我等在此誓师,拨乱反正,再立明君!”


    旗下众人皆威声阵阵,齐齐喧赫。


  他们也知,此去胜了便是从王之功,封官进爵;败了便是反臣贼子,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岂能不拼死一搏?


    萧府中,萧郅唤来秦侍君,将一个精巧的匣子递给他,压低声音道:“温瑜,我这番身家性命,可就全交给你了。你务必替我好好保管,万一···万一有个不测,你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这东西落入旁人手里。”


  “我知道了。”秦侍君将匣子接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萧郅,道:“老爷,您不是说已经和苏大人他们计划周全,不会有事的吗?”


  “唉,”萧郅叹了口气:“原本是万无一失,但是却被那个不孝子搅了一局。”


  秦侍君扶他坐下,也叹道:“没想到这二公子身为一个坤性,竟有这么狠的心。”


  想到那日郑都尉夫夫二人抬着儿子的尸首找上萧府,看着血肉模糊的郑滦,萧郅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也忍不住一阵反胃。


  那郑滦是郑家的独子,就这么惨死,郑家怎能咽的下这口气?偏那苏氏还自恃身份,不愿低头认错。


  那郑夫人痛失爱子,悲愤交加,竟与苏宛大打出手,郑都尉更是当即便立下誓言,与萧家从此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萧郅和苏翰本打算有了这桩婚事,便能多个助力,却没想到结亲不成竟结成了仇敌。


  那郑都尉的官虽不大,但是手里也握着半个钧天城的卫队,若是和他联手,里应外合,定然是有诸多便利,却没想到,竟被萧滢生生把计划全打乱了,而且还做得这么狠绝。


  这萧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他也没心思去寻,只一回到府上,就罚了苏氏在佛堂思过,无他的应允不得出来,让一应家事就交由秦侍君代理。


  秦侍君盼这一日已经不知盼了多久,二十年的艰辛,受尽苏氏的欺压,如今可谓一朝扬眉吐气,怎会让苏苑再有翻身的可能。


  将萧郅托付给他的匣子收好后,他便整理了发饰衣襟,在一群小侍的簇拥下向佛堂走去。


  苏氏正呆坐在佛堂里,随着大门打开,一缕光线方照射进这个晦暗的房间。


  秦侍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夫人,这几日休息的好吗?”


  苏氏数日来未见天日,这会儿被这阳光晃了眼,只眯着眼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一语不发。


  秦侍君示意跟来的小侍出去,自己坐在桌边,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秦温瑜,你得意的未免太早了。”苏宛冷冷道。


  秦侍君笑着摇摇头:“你的嫡子做出这样的事来,难道你还想要翻身?老爷没有休了你,也不过是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罢!”


  “我苏家,是钧天最大的世家,我是苏家的嫡子,你不过一个地方小官所出的下等胚子,也配和我这般说话!”苏宛斥道。


  秦侍君平生最恨就是这苏氏自恃身份,对待府中的侍君和庶子,就当做是对下等的奴仆,全不放在眼里,也不管他们的死活。此番若不是有高人相助,他的浈儿怎么能顺利的嫁去叶家?


  “你枉为世家大族出生,却是心胸狭窄,愚蠢善妒。你教子无方,落到今日的境地,也是咎由自取。”秦侍君也冷了声音。


  “哼,”苏宛一阵冷笑:“待我大兄一举成功,谅那萧郅也还是要依仗我们苏家,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后路吧。”


  秦侍君摇摇头:“苏宛啊苏宛,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名门出身,我还当你有多聪慧,却连我这种小地方来的“下等人”也是不及。我的浈儿已经嫁了出去,泫儿也拜入天枢大儒名下,如今我无牵无挂,还有什么可怕?况且,”秦侍君看了一眼苏氏:“二公子的事,也是我一手安排的呢。”


  “你!”苏氏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你把滢儿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秦侍君摇摇头:“你能安分些,他自然会平安无事,若你再要闹,我可不保证他会出什么事。”


  “我要见老爷!”苏氏猛然站起,忙着向外冲去。


  秦侍君却一把拉了他道:“你以为老爷还会再见你?老爷近日来政事繁忙,况今后闲下来,我自会为他挑选些年轻美貌的侍君,他哪里还会想起你这等无色无德的愚夫!”


  苏氏不可思议地看着秦侍君:“他也是你的夫君,你就甘心让更多的人和你分庭抗礼?”


  秦侍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笑话:“贪花恋色,是人之本性,所谓的宠爱情意不过是过眼烟云,时间久了,也就厌了,只有手中的权利,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夫人,我劝你,老老实实待在佛堂祈福,让菩萨保佑你后半生不至于过的太凄苦罢!”


  说罢,秦侍君一挥手,将苏氏甩了个趔趄,推开门扬长而去。


  苏宛跌坐在满地烟尘里,看着秦侍君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仍待字闺中时,家族本意是想让自己的哥哥苏襄与萧家联姻,让他嫁到天权。但是他却不甘心,为什么苏襄能够嫁入与苏家同样的大族,他却要被当做拉拢地方士族的手段,被嫁到天权那种荒僻的地方。


  他与苏襄一母同胞,自是知道他的喜好,便在花朝节那日特意拉着他出门。他早已看好了一位叶姓公子,乃是当期的会试探花,先帝亲封的散骑常侍。此人风采斐然,仪表堂堂,他提的诗文在钧天城内被人竞相传颂,他们两兄弟也算是他的追崇者。


  果不其然,花朝节上,城中士子办了诗会,叶公子确实惊才绝艳,又吟得佳句妙词。


  苏宛使了些手段,让自家阿兄和叶公子相识,一位才子,一位佳人,二人谈风吟月,一见倾心。


  后那叶公子向苏氏提亲,他不过是天枢平民出身,领了一个散骑常侍的小官,高高在上的苏家怎么会将他放在眼里?于是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但二人情深义重,难以割舍,苏襄私下里偷偷与他相会,一来二去,竟是有了身孕。


  苏宛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立即向阿父阿爹揭发了苏襄的行径。家中嫡子竟然做出这种丑事,苏家岂能容他?

  

      

况苏宛本是许给萧郅的未婚夫,与人私会,便也是给萧家难堪。


  这叶公子为人又最是正义刚强,入朝为官不多久,便发现世家的一些阴私之事,循着蛛丝马迹,竟被他找出了不少线索。


  试问哪个屹立百年的大家族没有些不可宣之人前的秘事?就连天子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这种认不清形势的低微之人妄想以卵击石,这种人留着也不过是个祸害。


    可他毕竟是皇帝亲封的官员,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于是苏家和萧家网罗罪证,捏造罪名,最后真的织造了一个“勾结外邦”的罪名,判了他斩刑。


  苏家本来是勒令苏襄把孩子打掉,重新寻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苏襄却执拗的硬是要生下这个孩子。


  家丑不可外扬,苏家人对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又不能像对待那叶常侍那样把他砍了了事,索性就在后宅寻了一处幽僻之处,把他软禁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苏襄在那里是怎么熬下来的。只是,现在想来,苏襄大概是很爱很爱那位叶公子。而自己呢,如愿以偿顶替苏襄嫁入萧家,却发现事情也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好。


  萧郅好色成性,那侍君是抬了一房又一房。只不过开头两年还与他有些恩情,之后那秦侍君进门,就渐渐待他如同陌路。


  他原本还有萧滢可以依靠,可是现如今萧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没有被连带着投入大牢就已是万幸,何尝还有以后?


  想到这么些年来,萧郅的冷漠,府中的明争暗斗,苏宛陡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真正活过。


  苏襄曾对他说过:“世家大族之所以能传承百年,香火不息,便是因为他们有德才兼备的后人,又有能容纳他人的肚量,若是这些都没了,这个家族也就走到头了。”


  “呵呵。”苏宛凄然一笑,原来他争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个笑话。怕是苏襄从未想和他争,他却与那些他看不起的人争了一辈子。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罢。


  齐之侃带着一身的咸湿的水汽与海风大步走进营帐,金副将眼含热泪,奔至他面前,跪下握拳道:“我等无能,害将军身陷险境,请将军责罚!”


  齐之侃皱了皱眉,他并没有扶金副将起来,而是环顾四周,道:“为何接到我传出的讯息,不按照我说的方法调兵?!”


  “这···”金副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本意是要按照齐之侃的计策行事,奈何那魏副将反复与他陈述利弊,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加之又有蹇宾的巫力相助,他当时猪油蒙心,竟是觉得魏副将说的有理。


  “将军不必罪责他人,有什么问题,魏某一力承担。”魏副将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齐之侃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来,为何不依计行事?”


  “将军被敌人所擒,当时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月余后,忽然从敌营放出消息,让我等里应外合。试问将军,若是您处在我等的立场,就不会有所怀疑吗?”


  齐之侃面上无甚表情,只看着他,等着他进一步的说辞。


  “将军一向待军中众人如手足兄弟,”魏副将继续道:“相信也不会推崇那些视人命如儿戏的将官吧?”


  齐之侃心头已转过几个念头,他并未料到,这位看似思维缜密的魏副将会忽然被派到军中,他算准依那金副将的性子,得到他传出来的消息,定会依计行事不做他想。这个魏副将的出现却是个变数,生生扰乱了他的布局。


  “我的船本快要被那些东瀛人追上,怎么会忽然掀起滔天巨浪,就朝着那东瀛人去了?”齐之侃一直百思不解这其中关窍。


  “这个,我等就不得而知了。”魏副将看向齐之侃:“您不妨回去问问您的夫郎,他天生神力,能让江海逆流,我等真是叹为观止。”


  齐之侃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金副将,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寡言的蹇宾,竟然会来到战场,又竟会有此等术法。


  “魏副将所言句句属实。”金副将忙点头道。


  “那他现在何处?”想到蹇宾,齐之侃胸中一时思念如潮,恨不得立刻见到他。


  “他已经回去了。”金副将道。


  “回去了···为何如此匆忙?”


  “是宫中的命令。”


   齐之侃没有再问,只洗去一身烟尘,径自回帐休息。


  “将军不需要为明日备战吗?毕竟我等今夜重创那东瀛人,他们那群疯子,怎能善罢甘休!”金副将仍有些忐忑。


   齐之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东瀛人素来迷信,如今发生了这么神异的事,他们该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处境了。”


  钧天众人没有料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第二日一早,那东瀛人竟派了来使来议和。


  他们这次损失惨重,又有很多士兵在那场巨浪里生生吓破了胆子,怕是再难以走上战场了。他们东瀛三面临海,崇尚海神,昨夜的事情,分明就是海神发怒,给他们的警示。他们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与海神对抗。


  齐之侃受了降书,却命按下奏表。众皆不解,只魏副将深夜与他在营中详谈,第二日便命士兵修整准备,不日开赴天玑边境驻扎。


  齐之侃摩挲着东瀛降书,思索着魏副将所说的话。这魏副将是太后的嫡亲侄子,能文善武,是魏家这一辈最为出色的人才。昨日夜话,这人侃侃而谈,心思巧狎,也确是个人才。只是,天子刚要除去那碍眼的世家,就又要有人忍不住提前筹划了吗?


  你方唱罢我登场,心机手段逐一上阵,最后能得好的又几人,没得是自欺欺人罢了。


  齐之侃心烦的站起身来,营帐外就是接天的大海。来天枢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能心平气和的在海边走一走。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海滩上有一块白色的东西,他走上前去捡起来,才发现竟是一条发带。发带上绣着虎纹,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蹇宾常用的。


  原来他真的来过这里,难道他真的像人说的那样,竟有翻江倒海的能力?


  齐之侃不由心中一紧,若是他真的是这般,那陛下···岂能容他?


  再没心思散步,齐之侃快步走向军营驻扎处。


  他受王命,不能擅留,但是他也要派人去家里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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