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大学纪事 乾坤已定 18

话说苏沈萧三家各领了三支人马,夤夜向钧天城攻来。


  时已丑时三刻,启昆帝和公子蠡并魏太后依旧衣冠整齐,却是待在一处幽暗的秘道里,只燃了一柄微弱的油灯。


  公子蠡略微有些惶恐不安,握了握拳头,终究忍不住问道:“父皇,儿臣想去外面看一看情形。”


  启昆帝正在气定神闲的翻阅书简,闻言抬起头来,道:“外面有裘振把守,又有仲堃仪率援军将至,一明一暗,苏翰他们定是讨不到好处。”


  “可是听闻他们有数万军队。”公子蠡咽了口唾沫,想到启昆帝白日里忽然说三家要造反了,然后便带他躲进密室里,他到现在都还未回过神来。


  魏太后招手让他近前,将他搂在怀里,安抚道:“蠡儿,越是在危险的境地,越是要处变不惊。你一乱了,敌人就会有机可乘。”


  “皇祖母,孙儿明白,只是···只是···”公子蠡说不下去了。


  魏太后叹了一口气,公子蠡到了今春也不过堪堪十四岁,经历这样的动乱,怎能不怕?


  只是他身在帝王家,享受着天子的荣耀,必然也要历常人之所不能之事。想到启昆帝当年不过十余岁,就与他一道躲过不知多少明枪暗箭,整日惶惶,魏太后又不禁有些感慨。


  他活了这把年纪,其实什么都看淡了,只是,儿孙的事,自有儿孙做主,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勉力支撑,祈祷他们平安罢了。


  想到此,魏太后不禁又转动起手中的佛珠,口中默念经文。


  好在,听着这梵音入耳,公子蠡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些。


  因为钧天守备不察,叛军开到城前,他们才手忙脚乱的应战,自然是很快就被撞破了大门。


  苏翰身着猩红披风,在夜风中烈烈作响,首战告捷,他不由甚是得意。


  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他可不就是打了这钧天城守卫一个措手不及吗?


  “贤弟,你二人带着人马直奔皇宫,兵贵神速,务必赶在那启昆反应过来之前。”苏翰对沈琳道。


  沈琳身披铠甲,全副武装,对着苏翰拱了拱手,有些疑惑问道:“苏兄,那你呢?”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随后即至。”苏翰冷冷一笑。


  兵分两路,苏翰率着一队人马向北坊直奔而去。


  话说仲府众人早就察觉到街上的动静,黄氏想要去叫醒仲堃仪,却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不由心中一沉,只得下令将大门紧闭,又命众人齐聚正堂。


  门外传来大力的砸门声,砰砰砰的响声简直像在用一根利器反复戳着众人本来就就已经紧绷的神经,没有人敢去开门,门外的人等的不耐烦,已经在狠狠踹门。


  黄氏“腾”的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常喜一把拉住他,急道:“老夫人,不可!”


  “不去开门,他们就进不来了吗?”黄氏已经忍无可忍,如果别人杀上门了,阻也阻拦不了,倒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正说着,只听到“砰”的一声,原来是大门已经被那伙人撞开了。


  黄氏甩开常喜,走了过去,看见苏翰骑着马跨进门来,他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仲堃仪呢?”苏翰瞥了他一眼问道。


  “我儿并不在家中。”黄氏道。


  “你是他的母父?”苏翰这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轻蔑道:“仲堃仪这小子果真狡猾,知道今天有难,就脚底抹油开溜了,只留下寡母在家中。”


  “休要胡说!”黄氏听他这般语气,不由也有些气恼,便斥道:“你们深夜私闯民宅,是不顾王法了吗!”


  “王法,哈哈哈···”苏翰及随从哈哈大笑,他们都要逼宫造反了,还要讲什么王法?


  “大人,休要和这老东西啰嗦,我们绑了他,赶紧去那边吧。”一随从道。


  “好,”苏翰一挥手,自有人上前捉了黄氏。


  “你们做什么!”黄氏大力挣扎道,他虽然知道仲堃仪在朝中约略也有几个对头,但是这人上来就要绑他,倒是真把他惊住了。


  “仲堃仪的夫郎呢?”苏翰问,四下看了看,又吩咐道:“一起绑了!”


   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黄氏反应过来,便连声说:“他前阵子病死了。”


  “死了?”苏翰惊讶道:“为何没有出殡?”


  “是···”黄氏定了定神,道:“是他不守规矩,品行不端,这种夫郎办什么丧事,草草埋了算了。”


  虽然苏翰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时间紧迫,反正已经抓了仲堃仪的母父,也算是个有力的筹码,再耽搁下去误了时机可就不好了。


  “留下几人,把这一院子的人都给我看好了!”苏翰下了命令,便调转马头,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黄氏被苏翰的手下绑在马上,一路颠簸,他年纪大了,本就消食不易,这会儿简直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想着这些人的强盗行径,又气又怒,不禁破口大骂。


  苏翰的手下听他骂的难听,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骂道:“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想死的话不差这一时。”


  这一巴掌下手极重,黄氏只觉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好容易平复下来,倒是真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他只得紧紧抓住身下的马鞍,他可是有诰命封号在身的贵夫,这些人怎么敢···


  他今天说孟章死了,倒不是怜惜孟章,怕他受这份罪。只是他再不好,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坤性,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些什么,若是他被欺辱了,让仲堃仪的脸往哪里搁?倒不如说他死了,管他最后怎么样,现下里倒是落个干净。


  这样想着,又觉得虽然时已春分,夜里的风仍凉的刺骨,不由在马上打了个哆嗦。


  苏翰一行策马狂奔,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赶到了皇宫墙外。


  “怎么样?”苏翰与大队汇合后,见到沈萧二人,便问道。


  “并无异常。”沈琳答道,随即又有些神色慌张,道:“虽说你我起事,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这宫中也太静了些。”


  “此时正是深夜,怕是都已经歇下了···”萧郅有些不确定的道。


  “现在别再想这些。”苏翰摇摇头:“反正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可进不可退了。”


         

沈琳向身后挥了挥手,抬着横木的兵士便开始用力撞门。


  看起来颇为结实的城门,在这几乎五六人合抱不过来的横木的撞击下,也不过是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洞然大开。


  “进城!”苏翰振臂一挥。


  万人铁骑整齐划一的步伐,这寂静的夜里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一声一声像是划在人的耳膜之上。


  黄氏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儿,饶是他只是个乡下村夫,但也知道这些人竟然是在攻占皇宫!这是···这是在谋逆,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会不会连累仲堃仪?


  有被吵醒的宫人急急忙忙的奔出来,看到这阵仗又想要躲起来,叛军迎上去,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宫人解决了,几乎畅行无阻的便进了启昆的寝宫。


  宫内灯火明明灭灭,纱帐下启昆仿佛还在熟睡。


  “启昆!”苏翰怒喝道:“你身为皇帝,上不敬畏天地,下不体恤民生,而今我等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还不起身认罪?”


  奈何启昆帝就像聋了一般,面对苏翰的质问,不言不语,毫无动静。


  苏翰有些恼,大步上前,一把掀了龙床上的褥子,才发现,这被子底下竟然是一团一团的衣物!


  苏翰心下一凉,后退几步,大喊:“不好!”


  “怎样?”沈琳和萧郅见此情形,也不由上前两步,急切问道。


  “中计了!”苏翰狠狠一跺脚。


  话音刚落,只听“噗嗤”一声,站在门前的一个兵士被当胸穿了个通透,原来是裘振领着人马进了殿中。


  苏翰三人忙抽出手中兵器,面面相觑。


  “裘振,你怎么进的来?”苏翰皱眉问道。


  “呵呵,”裘振冷笑:“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叛贼,何以能阻拦的了本将?”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苏翰咬牙道。


  裘振拱手道:“陛下早就料到你们会有此一举,遂已经早早做了安排。”


  “启昆不仁不义,心胸狭隘,怎可当得帝王大任?”苏翰握紧了手中剑,娓娓劝道:“裘将军有勇有谋,何必辅佐此昏君,若是你愿意与我们一起替天行道,之后封王封侯,也不再话下···”


  “闭嘴!”裘振额上青筋暴起,打断了苏翰的话:“尔等身为臣子,竟然要谋逆犯上,这才是不忠不义!如今竟还有颜面在此强词夺理,满嘴胡缠!”


  苏翰冷哼一声:“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裘将军也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话音方落,手下的几员大将便挥刀上前,紧紧缠住裘振。


  裘振虽武艺高强,奈何他只一人,分身乏术,一时也应付不来。


  苏翰对沈萧二人使了一个颜色,压低声音道:“听启昆身旁的内侍说,这寝宫内有一处秘道,这启昆小儿八成是躲在秘道里了,我三人分头去搜,杀了启昆,此事便成了。”


  沈萧二人眼前一亮,忙随着苏翰在寝宫内四下翻找。


  秘道内隐约能听到外间的动静,此刻外面用硬器戳碰地面墙壁的声音就在头顶接连不断,启昆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藏身之地也快要被发现了。


  看了看魏太后和公子蠡,启昆略一沉吟,便道:“母后,儿臣现要出去应对一番,若是···若是不成,您务必带着蠡儿从另一头出去。”


  “皇儿!”魏太后一把拉了他的手臂:“你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不是说好要等仲大人带援军过来吗?”


  启昆摇摇头:“外间不知为何竟然知晓了秘道之事,儿臣怕他们一旦发现了秘道,我们都会暴露,不如我主动出去迎敌,还可拖延一时。”


  “可是,外面不是还有裘将军吗?”


  “裘振他不过是带着大内侍卫,堪堪不足千余人,而那反贼可是率着数万人的叛军。”启昆叹了口气:“况如此危难时刻,身为皇帝,儿臣倒也不可做那缩头乌龟,必要与臣下同生共死,才不枉他们对我的一片忠心。”


  魏太后也知此时情况有变,启昆帝出去面对,不啻于最好的选择。只是···只是仲堃仪去天枢借兵,纵使再快,也总有些距离,一来一回,中间的这段时间就是死生之战。


   看了看启昆帝,又转头看着尚且稚嫩的公子蠡,魏太后刹那间眼眶有些湿润。他仰了仰头,缓缓道:“皇儿,你是钧天的天子,少典氏是中垣的正统皇族,治下三百余年,死生都要有天家的气度。你该与那些忠臣义士同抗叛贼,只是哀家身为太后,蠡儿身为太子,也要为捍卫皇室的尊严战到最后一刻。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们必然不会苟活。”


  “母后···”启昆听到他这样说,心下一阵酸楚。不过他也知,若是他们真的败了,成王败寇,魏太后和公子蠡也是无处可逃,当即不再多言,毅然转身,向另一个入口走去。


  “苏翰!”


  此时苏翰正在翻找秘道入口,陡然听到背后有人喝唤他的名字,当下转身,只见启昆正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寝宫内的混战。


  “启昆,你现下有胆子出来了?”苏翰嘲讽道。


  “陛下···”裘振与叛军交战,听到启昆的声音,不由担忧的唤了一声。他知道启昆和太后太子皆避在秘道,本想等仲堃仪到来,来个里外包抄,他再出面。却没想到叛军来的太快,而仲堃仪迟迟未至,启昆怕是为了保护太后和公子蠡才挺身而出,不由心下更恨,手上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苏翰,你一向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久矣。”启昆道:“如今你待如何?”


  “很简单,”苏翰道:“你既然做不好这个位置,就不要鸠占鹊巢,不如让出来,让有能者居之。”


  “哦?那谁才是有能者?”启昆掸了掸衣袍,上前两步。


  “苏兄,何必再与他废话!”沈琳忍不住道,他们逼宫造反,若不速战速决,恐怕还会生变。


  苏翰点点头,三人遂向启昆围去。


  裘振虽被叛军缠住,但一直留意启昆这边的动静,眼见苏翰三人存了杀心,不由怒火中烧,一刀砍杀了挡在面前的一个叛军,大步向启昆这边走去。


  苏翰皱眉吼道:“你们还愣着!”


  手下忙涌上来,拖住裘振的步伐。


  启昆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佩剑,做好迎敌的准备。

  

       

“苏、沈、萧三家也是百年大族,竟然一点礼义廉耻也不顾了,如今你们这样,就算是杀了寡人,又什么荣耀可言?”


  “什么意思?”萧郅皱眉道。


  “你我皆是王室贵胄,就当有世家的风范。你们三人若是一一与我比试,便是输了,寡人也算败的心服口服了。”启昆慢条斯理地说。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苏翰冷笑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讲什么礼法?”


  说罢,三人再也不管不顾,举起兵器向启昆砍去。


  启昆身为帝王,虽也从小习文学武,但武艺也不过是平平,当下勉强应对三人的合攻,不一会儿身上就挂了彩。


  眼见启昆有些支撑不住,三人对视一眼,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从上中下三路齐齐向启昆砍来。


  “陛下小心!”此时裘振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把握住叛军将领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推,将他掼倒在地。滴血的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宝剑,跃步上前,堪堪挡住了三人的致命一击。


  “裘振,你怎么样?”看着裘振被血染红的袖口,启昆不禁皱眉,这样下去,他和裘振,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人,”一个叛军将领拱手道:“那些禁卫军也被我们控制住了。”


  “好!”苏翰颔首,又对启昆道:“事已至此,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让寡人向你们投降,休想!”启昆也自有他的傲气,向苏翰俯首称臣,那还不如杀了他。


  “找死!”沈琳已经忍耐不住,提剑便砍了过来。


  裘振忙挡在启昆身前,长剑自肩头砍入,裘振疼的一个激灵。


  “裘振!”启昆扶住他,现下见他拼死护卫,心中既是痛恨也是酸楚。他知道裘振的忠心,更明晰自己对他的心意。今天,即便是终有一死,但二人能死在一起,他也算是无憾了。


  “陛下···”裘振脸色苍白,捂着伤口,冷汗从额上滴落。


  启昆帝握了握他的手,温声道:“今日,你我便同生共死吧。”说罢已无畏地看向苏翰三人。


  “好,那老夫就成全你!”苏翰抬起手中剑,就要向启昆刺去。


  “住手!”忽然一声暴喝传来,苏翰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从屋外沉沉夜色中,一人正大步走出来,怒斥道:“苏翰,你等竟谋害天子,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来人正是仲堃仪。


  苏仲两人本就势不两立,此时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仲堃仪,你还敢来?”苏翰道。


  “仲某不仅敢来,还给你们带了一份大礼来。”说罢,仲堃仪拍了拍手,只见一阵急促的步伐响起,寝殿外顿时一片灯火通明,原来,是仲堃仪所带的援军到了。


  此时启昆已经扶着裘振站了起来,仲堃仪单膝跪下,握拳道:“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仲卿快快请起。”启昆伸手虚扶。


  “呵呵。”苏翰此时冷笑道:“好一出苦情计,原来所谓的君臣不和,只不过是你们掩人耳目的手段。”


  “不然呢,”仲堃仪嘴角勾起:“只此一招,对付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足矣。”


   眼看着大势已去,苏翰心念一转,忽然暴起,举剑砍向仲堃仪。


   仲堃仪下意识避开,苏翰却侧身穿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黄氏,将手中剑架在他颈上。


  “母父!”仲堃仪此时才看清寝殿角落里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黄氏!


  “苏翰,你这是什么意思?”仲堃仪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当下不敢上前,只大声质问。


  “让你的人退下!”苏翰道,“不然,老夫我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休要伤了我的母父。”仲堃仪急道:“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再做垂死挣扎。”


    苏翰没有答话,只是手中剑锋进了些,只见黄氏的颈上便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仲堃仪心下大恸,伸出手去,却又无法阻止,不由焦急地看向启昆帝。


   沈萧二人此刻已被仲堃仪带来的援兵俘获,启昆站在一旁,冷冷看向苏翰。


  “让他走。”启昆唇中吐出这三个字。


  “陛下,这···”众人也知苏翰才是这叛军的真正首领,此刻放了他,不啻于放虎归山。


  启昆挥挥袖,守在门边的将士不得不让开一条道来。


  仲堃仪心下又是惊恐又是懊恼。他怎么就没想到苏翰他们会拿他的家人来做威胁?他眼见着就要立下大功,如今若是让苏翰跑了,这功劳可就折损了一半。可看着苏翰手中面如土色的黄氏,他又不禁郁恨交加,心下盼着黄氏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否则他可就真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


  正在苏翰挟持着黄氏慢慢退出去时,忽然黄氏开口叫道:“陛下,你们不要管老身,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算活够了。”


  “母父,你这说的什么话?!”仲堃仪骇然,忙要阻止黄氏。


  黄氏却滴下泪来,他们仲家不过是平民出身,仲堃仪能有今天的地位,实在是十年苦读,历尽辛苦,今日本是救驾有功,若是因为他···他不愿意成为儿子的拖累。


  “堃儿,你是极好的,母父一辈子贫苦,老来竟然也因着你享了几日清福,却也是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你今后切记要效忠陛下,勤勉公务,自个儿也要多保重身体。”说罢,竟是一俯身,冲着剑刃扑去。


  苏翰未想到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竟然会忽然生出这般骨气,唬了一跳,想要推开,这会儿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眼看着黄氏的脖子已经凑上了锋利的剑刃,说时迟那时快,忽听“叮”的一声,剑锋忽然一偏,黄氏顺着这力道扑在了地上。


  仲堃仪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自己的母父,来到安全的位置。


  只见一枚断箭落在地上,顺着出箭的方向看去,只见公子蠡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手中的弓仍在微微颤动,刚才的一箭正是他射出的。


  “父皇。”公子蠡收了弓,快步走到启昆身边,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启昆摇了摇头,将他拉到身边。


  此时苏翰手里没了人质,早有众将领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


  一夜惊心动魄,所幸险中得胜。


  鸡鸣声响起,一缕晨曦顺着屋脊滑落进殿中。

  



  

       快赶上晋江的进度了ʅ(´◔౪◔)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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